再难戒除的药,药停时好似有浑身有千百只蚁虫在噬咬。野靡香制备过程和方子牢牢掌握在割鹿台为数不多的几人手中,每月按时给刺客分发一月的量,便能令这些刺客敢于冒奇险杀人。
继续朝青山镇镇头走去的高旭突兀停下步子转身,向噤若寒蝉的那昔日议事堂嫡系随从说道
“自今日起,停了每日的野靡香。”
随后脚步不停。
在青山镇万籁俱寂的夜里,松峰山山主高旭沉默地站在小青楼前,审视着这座建筑。
随行的人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便都跟在高旭身后矗立。
良久,他终于上前轻轻扣响小青楼的门扉,内里毫无动静后再扣。
始终是不紧不慢的松峰山山主高旭就这么一遍遍扣着小青楼的门扉,以至于随行的人的都开始揣测起一个江州的小小村镇内如今还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于将这位如今江州江湖共主就这么晾在外头。
在高旭锲而不舍的动作之下,小青楼内终于有了些许响动,侍女打扮的姑娘从开启不大一条缝中的正门中探出脑袋来,瞧得出只着了里衣,警惕地望着门前的高旭开口
“楼里的人都睡下了,明日再来。”说罢便要阖门。
再也看不下去去的松峰山随行弟子上前拉住门扉,又岂是几近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能撼动的?
“小竹儿退开吧。”将全身重量都挂在门上仍是不能将其扳回半点的小竹儿觉着自己也太没用了些,明明是这些来人无理取闹,自己却连闭门谢客的小事都办不好,眼中便有泪花闪动,不情不愿退了回去。
一袭白衣打扮齐整的岳青箐显然不如先前小竹儿言语中那般睡下,随行弟子中看到她容颜的那一刹那,便惊觉这位风姿无双的丽人儿与山主高旭是何其相像。
面色寒冷若冰霜的岳青箐看望着自己该叫一声爹的男人,却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与同样默不作声的高旭对视。
将身上蓑衣斗笠置于一旁的后者开口
“几年了?”
“五年。”
“回吧。”
“不回。”
“为何?”
“不愿。”
“真像你娘亲啊。”
“生我的娘亲,自然是像的。”
随行的人不敢再听这普天之下大约是最为淡漠的父女问答,识趣地退出小青楼去守在外头。
面对不愿多说一字的岳青箐,即便是在松峰山山门内已有对弟子生杀予夺大权的山主高旭,也仅能做出寻常父亲对于溺爱任性儿女的姿态,温言道
“爹的事已经差不多了结了,山上你的屋子还空关着,回去看看也是好的。”此时这位松峰山山主的仅比低三下四好上些许,“在外这五年,身边又没人护卫,爹是担心的,谁知你又找了这么个偏僻所在,前不久才露出些风声来传到山上,只是一直未曾得空。”
“了结了那烟雨楼”岳青箐欲言又止。
“传承已断,江州不会再有烟雨楼了。”言及此处,高旭语气骤然变了,变得像是从极高的山上传来,带着山巅的冷“你娘的仇终于是报了。”
嘴角扯了扯的岳青箐笑得凄美,“松峰山山主的位子坐了这么些年,这才想起还有我娘亲的仇吗?”
这正戳中松峰山山主痛处言语让他终是再难维持风度,高旭的拳与瞬时间握紧又放松,尽力平和了语气的他开口
“松峰山上势力盘根错节,远不是爹一个山主身份便能压服的,你叔叔身为江州将军,也不便直接调遣麾下兵卒进剿滮湖。若是先前不再三隐忍,不仅烟雨楼势力难以根除,便是松峰山山主的位子爹都是岌岌可危。”
“爹只能豪赌一把,但爹赌赢了。”
不经意间双手抓住岳青箐肩膀摇晃的高旭察觉到前者眼中的厌弃,面带尴尬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