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客人说要去什么地方,他没当回事,可把车开到目的地了,那人直接跳下车大步就走。
花寂爸爸马上打开车门跳下来追,“喂喂,你还没给钱。”
说话间已然有点后悔。
咦,这旁边不就是交警大队的正门吗?
只是这话哟,溜到嘴边来不及过脑就拼命往外蹦。
那人已行至门口,转身,高高在上说
“怎么,你还敢收钱?”
花寂爸爸此刻若及时改口开车快走或许还能躲过一劫,怪不得姨父说他不会审时度势情商太低是扶持不起的阿斗呢?
他莽气又上来了,竟喊道
“这事先谈好了价钱,你不能这样抵赖。”
那人乐了,从没见过这么蠢的,这不扣押也要扣押了。
于是亮出了自己交警身份的底牌,“秉公执法”。
非常时期,花寂不敢多惹事端,唯恐当成炮灰。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但一扇门挡不住战火。
她听见妈妈尖声在骂,骂花寂爸爸有眼无珠分不清真客人假客人,连交警大队旁边都敢载客去;
骂坐车那人没有良心,布下这样的陷阱;
又悔不当初,骂自己无用耗尽半生过着晦涩的生活毫无指望。
花寂爸爸拒不认错。
他一味辩解说那人就是假公济私,分明是本来要回交警大队,故意指了个旁址,然后仗着自己的职权想把路钱赖掉,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
那人家就让你没有活路。
花寂爸爸支支吾吾,央求花寂妈妈去找当官的姐夫,只有他出面才能解决问题。
基本上来说,这是唯一的有效途径。
可花寂妈妈内心无比煎熬。
她知道自己姐夫多少是瞧不上自己选的老公,平时捡拾些他们手掌缝隙里漏出来的东西已经是天大恩情,别家姐妹想去捞点油水都不见得能捞上。
因此她经常去姐姐家任劳任怨扮演半个保姆的角色,别人看着是说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实则拿人手短,想尽点绵力报报恩情。
施比受有福,但凡有志气,谁愿意永远成为那个佯装笑脸、屈膝领赏的人?
别的好说,偏偏是对自己老公的事情,姐夫向来冷漠。
可即便是冷漠,偶有违章闯红灯什么的,姐夫黑着脸不也还是帮了,尽管每次都说下不为例。
花寂妈妈哪里气得过,不免尖酸刻薄,讥讽道
“你不是一直说我姐夫官腔十足么?你不是瞧不过眼吗?那你找我娘家人做什么?我没脸去找。你去找你家的人,平时用车他们最积极,你去告诉他们没车了,用不了了。”
这事连花寂都知道,当年家里为了筹钱买这货车,求爹爹告奶奶,妈妈陪着找了好多人借钱。
妈妈娘家的姐妹,纵有为难,好歹姐妹一场,五千八千,尽力相助。
而且这钱,虽然是以借的名义,但姐妹之间大多做好了可能还不起的准备,毕竟能不能赚回本钱谁也不知,万一赚不回,总不至于再逼死对方。
可那边的亲戚呢?百般拖延,似是而非。
是因为他们日子拮据吗?
当然不,都是在体制单位的家庭,背靠大树好乘凉。
可他们认为“救急不救穷”,此乃天经地义。
万一人心贪婪,借了一次就有两次;
倘若血本无归这也要不回来,就算捏着欠条又有何用?
最后拼拼凑凑,好不容易才拿出了花寂妈妈这边娘家不到一半的数目。
也是这个原因,花寂爸爸买辆小货车绰绰有余,但想搞个类似大货车,或者林舒语家那种长途货车就差得太远。
受限于货车的载重数量和空间大小,自己家的货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