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你啊!还是一点儿没变。”
又看向司言“司中现有何位空缺?”
“回尚宫,下官司中,还缺一七品典言。此女子资质堪任,想是略略教导便可担当。”
随即眼睛一转看向苹果“倒是这另一小女,想问问你平素有何擅长?”
苹果直来直去“回大人,小女会写字,也读过几本书。曾帮家中布坊算过账但小女不爱这个,您看安置给我什么,能学。”
我也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喜色。许是七窍玲珑心见得太多,突然遇见一个坦率的,经此一刻间,难免不动容吧!
“那就先从女史做起,掌执本司文书,若典言需要时,可做她助手。”
而后我与苹果又是一通肃拜,算是正式参拜了长官大人。又在各种飞来雪片般的文书上签字画押,才算是完成手续。
至此,入册报道的事算是告一段落。
时间转眼就过了一旬。
这日下午,上头未安排差事,人一闲倒神思困倦了,想出去醒醒神。
不知不觉上了安庆门楼,然后漫步上了狭长的城墙甬道。
此门常年不开,因是掖庭与内宫的交界处,这里并未安插守卫,悠悠然只我独身一人。我一边走,一边用指肚轻滑过坚硬的青石栏杆,凉生生的。
树叶瘦了,干瘪如老人的手。可它们并无落叶归根的福分,一旦落下,便被负责洒扫的官婢捡去了。
天色依旧,清风未冷。
这十日,一切都突然安静了,安静的若风暴前的蓄势。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有事找来了。
许是凭栏远望过于出神,身边什么时候站个人竟然不知道。
直到他悠悠的开口“典言大人,小的有礼了。”我这才猛的一回神,差点被他惊掉下巴。
我愠怒道“你是鬼吗?是要找我索命吗?”
这小内侍不言,只捂嘴笑。我见他生的非常白净,带了些阴柔之美。在我的认知意识里,阴柔与娘炮的界限,站在更加清晰了。
“你叫什么?所为何事?”我学着刘司言那一套当官的口气。
谁料他轻轻一合掌“对了,咱家正等着典言问这个问题呢。典言想想,咱家叫什么?”
我再三看了他的面容“本官与你素未相识啊。”
他嫣然一笑,眉眼生辉“左相爷赠您的包袱里,那条薄锦被,上面绣着什么?”
我的脑袋突然闪过进宫当晚的画面,相爷拍了拍我的包袱皮,来了句无头无尾的话“落雪容易,罗衾难得。”
我的眉心一簇“鹿?你姓鹿?”
“是,咱家叫鹿呦鸣。”他说起话来唇红齿白,唇色可比胭脂。
着实,那条锦被上的绣工,绝对是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我经常在睡前醒来望着那只栩栩如生的梅花鹿出神,不解左相为何不用如此绝妙的绣样去做一扇供人观赏的屏风,却来制成一条任人揉搓的被子。
我立即左右顾盼,生怕被人瞧见,压低声音道“相爷是有什么话传达吗?”
内侍俄而郑重“今夜火起之时,淑景殿有贵人召见。”
说罢,他用凝重的表情打断了我的追问,行着揖礼,后腿几步速离了。
我的心断断续续跳了几个时辰。
一想到将要有场人为的大火和未知的任务,便食也无味,坐也难安了。
所幸临近月底,尚宫局所有的女史,不管有无品阶,都去库房清点文书,校对册本了。以至于寝所院内人数无几,方才使我的焦躁未现于人之前。
时间指向亥时,也就是晚上七点。这个季节天已经完全沉了,月亮初上,深宅高墙已经拉出乌黑的影子,与那被月光所照拂的地方,分庭抗礼。
鸟儿还未南归,都已还巢,往日里疏疏落落的鸣上几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