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这两块地方划分出来,交由我等自治,行道教大兴之策。实际上,仍属于乾周朝的国土。将军还是速速向圣人请旨吧!”
西北风吹的竹笼直晃悠,手背上起了一层干皮,我俯视着千军万马,心中对于这一遭隐隐发恨。
相爷身边的一位谋士呼道“城楼上的,听好了,不妨你们先交还公主和郡主,也算你们谈判的诚意。”
韦奉道“诚意自是有的,尚书令家的公子亦是俘虏。看在我与薛家有些交情的份上,就先放公子回去吧~”
然后城楼下大门开了个缝,扔了一个人出来。
薛莫皟将自己身上的捆绑除净,没有踏上吊桥,而是站在城楼之下瞧瞧我再瞧瞧公主,左顾右盼。
城楼上的人再喊“看见了吧,这就是我方第一步的诚意。”
相爷的谋士回道“都畿道,河南道两处,一个近京畿防卫,一个主农业通渤海黄海。都是要隘之地,两处皆割,你当知并不实际。韦都尉还是与我等谈些可施行的吧!”
韦奉嗤笑道“左相真当我等为无知小儿可欺侮哄骗,说要这两道,便是这两道。怎么,今日不见血,二位就要低看我等一眼不成?”
大舅火上浇油的脾气敛不住了,怒吼道“你敢!若你动公主郡主一根寒毛,我今日就屠进城去,将尔挫骨扬灰!”
韦奉低吼“来人。”
锃锃锃数声利响,守军们拔剑而出,剑刃比划在了悬挂我们的麻绳上!
我将指甲硌进手心,上下看看,地面离我五米有余,跌落下去,难有生机。
谋士呼道“都尉莫要冲动。既然刘刺史与你守卫洛阳已久,不妨赐刘刺史节度使一职,掌都畿道军政大权。你看可好?”
韦奉准备开口,此时城楼上冲上来一个矮黑胖子,沉哑的嗓音像是一头熊“还跟他废话什么,咱们也该以血祭旗了!”
话音未落佩剑已出,像风一样削断了我头顶上的麻绳!这一霎,我思量着该以什么姿势落地,可以死的利索又爽快。
时间又变慢了,我感觉到了整个竹笼猛然失去与麻绳连接的动势,开始一寸一寸的坠落。
我好像正扑向我军的怀抱……
余光中,悬挂公主的麻绳也被斩断,她紧随我其后坠落着……
听到人声如沸,看见人潮涌来,我将自己蜷缩成了个球。人啊,还是不想死,永远保护着脑袋。
我抓紧了竹笼,甚至觉得笼子落地之时我可以借力一跳!
一格一格不完整的画面如今更加晃动模糊,一切都成了影子!
我感觉快到地上了。我咬紧了牙,攥紧了手,将自己缩到了极致。但恍惚中,我似乎觉得有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向我冲来!
然后,突遭一下横向的撞击!
竹笼携着我改变了路线,成了个摇摆的锤,往另一侧飞高!
是有巨响传来,然而落地的不是我,不是我。
像荡秋千,荡飞于半空。悠啊悠,耳边莫名响起公主曾经在秋千上唱的歌,那诡异又充满童声的歌谣在我的世界里咿咿呀呀
河蚌出,采珍珠,一采采到人眼珠;
红饴糖,流满床,美人的肚子开了膛……
红饴糖真的来了,我在流转飘荡之际,看见了不远处喷溅而出的红饴糖。它越汇越多,在结了一层冰霜的硬土地上,肆虐流淌。
薛莫皟从我附近的地上艰难爬起,嘶吼着奔向大公主。
他徒手撕开了那只竹笼,将血泊中的公主抱了出来,当摸到破碎而柔软的后脑勺时,他高昂起了头,目视上天,口中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干嚎!
眼泪生理性的往下流,还轮不到情绪上场。
吃了一嘴的乱发和眼前灰茫的冬色,与地上的红色花朵,一切皆成冰。
当秋千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