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居然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季节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竟奇异的平静,这一点也不想平时的季节,让段如风感到巨大的恐慌。
段如风对上程辞,都没有过这么急躁不安的情绪。
季节的一句话,他们这段关系随时都可以消失。
季节眼里还含着泪,神色却十分平静。
季节真的不知道吗?
他真的会看不出来段如风的所作所为吗?
他是不是已经给过他机会了?
这几个问题让段如风遍体身寒,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等待回答的时间是对他无形的凌迟。
季节并不是有意晾着他,他只是觉得心口忽然松了一下,说不出是释然还是什么。
段如风一次两次的动作,他跟段如风相处了这么久又怎么会什么都感受不出来,他对妩枳说是因为段如风不信任他所以才会对这件事情这么耿耿于怀,但事实上,除了这个最关键的信任,另外一件事情就是这个。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在不甘什么。
现在段如风告诉他了,他才明悟过来自己在不甘什么。
说不甘似乎不太对了,应该是难过。
段如风对他的陪伴仔细算起来,甚至比程辞都还要多一些,他很在乎他们,他第一接触的亲情是他的父母,而后就是程辞和段如风。
所以其实这两个人在季节的生命里是无法割舍的。
太过在乎和重视,段如风的一点小动作,就让他倍感失落和难过,有种被抛起的焦虑和委屈。
但是他小心翼翼的,没有说出来,只是一如以往的用自己的表达不满的方式表现出来,直到那一次大爆发。
他思考的时候眼眶含着的眼泪无意识的掉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可怜委屈。
段如风心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停顿了一会儿,另一条腿也跪了下来,把季节惊的直接站了起来,结巴道,“你、你干嘛啊!卧槽!起来起来……”
他都顾不上自己的心情了,伸手去拉段如风,段如风却稳稳的跪着,身体都没有晃动一下。
季节惊慌失措道,“你跪什么!我、我还活着呢!”
段如风扯了扯嘴角,“对不起,小节。”
季节急得不行,又急又委屈,所幸也不理他了,一边哭一边骂道,“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跪什么跪,我才是委屈的那个,我都还没说什么呢呜呜呜呜呜呜……”
段如风什么时候跪过人?
就是程辞,也只是在他坦白自己喜欢季节的时候为了征得程辞的同意跪过一次,但是季节不知道,他也不会想到段如风会对谁下跪。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让他难受了。
明明他才是最委屈的那个,段如风这样,却整的他的委屈不上不下的。
难受至极。
段如风一看他哭了,本来应该揪着的心脏缓和下来,这样的季节比起刚刚那个不动声色情绪毫无波动的季节而言,无疑是他熟悉的那个。
他又站了起来,把哭的一抽一抽的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季节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哭的鼻尖红红的,眼睛红红的,连嘴巴也是红红的,看起来怪可怜的。
这是个没有得到答案的晚上,但是段如风睡得十分安心。
然后第二天。
妩枳就听到了段如风感冒发烧的消息,她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爬起来换衣服了。
程辞看着她急忙忙的样子微蹙眉头,“他身体一向好,又是异能者,还喝过你的溪水,不会有什么事情。”
妩枳当然知道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不会对段如风造成多大的影响,但是她昨天晚上才跟段如风聊过,今天他就发烧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