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决明好似天神下凡,竟从天上飘飘然地落下。
足尖点地,起落间身轻如燕。
那贼人失了利刃,爬起便想跑,严决明起步跟上,不过片刻间便将他踩在脚下。
“你倒是会藏。”严决明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这么些日子一点踪迹都不露。”
“哼!”贼人尝试地挣扎了两下,被严决明更用力地压了下去,便也不动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废话什么!”
严决明也不客气,双手一扭,便将他绑了起来。
严决明带他去了京城府衙,我要跟着,他却不让。
我自认为身为当事人,贼首归案,我应去签字指认才可结案。
可严决明却说,我去不好。
转念一想,难道我与林菀菀女儿家不和之事传的如此深远,竟连身在工部的严决明也有所耳闻?
便也不再坚持,由着他去了。
林菀菀一如既往地挖空心思嘲讽我。
起了个早去公厨用饭,今日的伙食甚好,碧梗粥冒着热气,每人还可分上两块新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
这种精致的糕点在鲁县时从未尝过,就连公厨也甚少做。
忍不住向师傅请求,再拿两块糕点,想着付志梁许也未尝过,打算包在帕子里给他带去。
“哟,穷酸地方出来的就是没见识,吃公家的还想打包带走,也不知道臊不臊得慌!”
林菀菀阴魂不散地冒了出来,头上钗着一只赤金挂珠钗,更衬得我穷酸小气。
一旁的师傅十分尴尬,手里的糕点递给我也不是,不递给我也不是。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林菀菀夸张地说着“这公厨不是供给国子监的么,我在国子监做事,当然来得!”
我沉下脸,分辩道“这是供国子监任职官员的。”
“哦,对了。”林菀菀顺手接过师傅手里的糕点,囫囵地塞在嘴里,从袖口间抽出一纸公文,显摆起来。
“这是任命书,从今天起,我就是广文馆助教了。”林菀菀将任命书怼在我眼前,炫耀道“官阶从八品。”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糕点中的油脂被挤了出来,糊了满手。
“哎呀,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同僚了,还多亏了亚子姑娘提醒呢。说来,有个好父亲真是太重要了。”
林菀菀扇着帕子,闲闲地走过我的身边,扑满脂粉香气的味道让人作呕。
一上午浑浑噩噩。
脑子里充斥着林菀菀颐气指使的样子,就连上课带错教材竟也没发觉。
学子们稀稀落落地上前交作业,几张大白纸呈了上来,饶是我性子再软,也发了火气。
冯诞依旧坐在罗博施的座位上,察觉到我投向他的目光,甚至冲我略显挑衅的吹了口哨。
一时间,哄堂大笑。
按捺住心中的火气,点了冯诞上前解答习题。
冯诞摇头晃脑地在台上转悠了一圈,盯着题目半晌,转身一脸无辜状。
“报告先生,学生不会。”
“以所有数乘所求率为实,以所有率为法,实如法而一。这不是上节课刚教过的内容?”我努力压住心里的烦躁,耐着性子引导他“这道题与上节课的例题一致,不过换了个数罢了。”
冯诞却扔了笔,不耐烦道“那便是先生教导的问题了,上节的内容学子还未听懂,难道先生不该反思吗?”
台下学子颇有看热闹之辈,全都兴奋地发出阵阵嘘声。
我从未碰见过这样的学子。
冯诞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我头顶,却又在心口架了个火盆,火舌舔舐,急火攻心。
课堂有些失控。
冯诞好似胜利地,骄傲地公鸡一样,昂着头回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