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害圆信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何会认得我?
这一夜,我又想起了禅慧寺外树林中的那一幕。
那快得如流星一般的剑法,一剑封喉的狠辣,与江湖客栈里的小月如出一辙。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次,我寻了机会问白景行,这江湖中有没有人是以剑为兵器,一剑割破别人的喉咙,却不出血的?
白景行喝了一口酒,说“这有何难?老夫便可以做到!”
我大惊,莫非那个黑衣人和小月都是青云派的弟子?
白景行又说“只要你剑使得足够快,便可以一剑封喉,剑刃割破喉管,血液流动的速度赶不上剑刃划过的速度,血自然不会当即流出来,这样粗浅的道理,你不懂得?”
我问“就是这样?”
白景行说“就是这样!”
我问“与剑法无关?”
白景行说“与剑法当然无关!”
我陷入了沉思,莫非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难道小月与杀害圆信的那个黑衣人真得毫不相关?
不!
他两人绝对存在着某种关联。因为,他们的剑法除了速度惊人地快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相似。
我不懂剑法。说不出到底哪里相似。但那种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定然有所关联!
然而,那时候,所以的思索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世间的太多精巧的相似,都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但是,他们背后的关联,却只有等到它浮现出水面的那一刻才真正能够解答。
很快,我便会再次见到那一剑封喉的剑法从另外一个人手中使出来。一个我的确认识的人,却也意想不到的人。
大宋故土沦陷在金人的手中,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百姓,除却曾经遭受的战火蹂躏,还有承受一种近乎是奴役的统治。
毫无尊严可言。
故都开封府。岁月更迭,王朝兴衰,这一切所带给这个千年古城的沧桑,都抵不过靖康二年那场战火的一次摧残。
破败的开封府,街巷中弥漫着肃穆的气息。街上人烟奚落,偶有几个行人走过,也是步履紧凑,眼神中带着慌乱。
可以看得出,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四个手持弯刀的金兵列队走过,街上的人纷纷远避,有的人甚至抱头蹲在墙角。他们以为这样很安全了,但是,在这样空旷的街巷中,他们的一切,一览无余。
如果那些金兵想要杀人,那些抱头蹲在墙脚的人无异便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金兵并没有在意街上的行人,他们傲慢地走过空空荡荡的街道,就像走过自家的小院一样。他们一脚踹开街边的一个紧闭的店面,就像踹开自家破旧的柴房,然而倘然地走了进去。
“走,过去看看。”白景行喝了一口酒。
我有些害怕,问“过去干什么?”
白景行并没有理会我,他快步走向那家店面。我和李小谦疾步跟上,因为,与其在空旷的街巷中胆战心惊的等待,不如跟着一个绝世高手的身后直接去面对未知的风险。这样,或许会更加安全。
这是一家小酒馆。简陋,干净,简陋得干净。
一个破旧的柜台,两张歪歪扭扭的桌子。靠近角落的那张桌子上,还背身坐着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裳的男子。柜台的一侧,整齐地摆着四个半人高的酒坛子。整个店里,再无他物。
当我随着白景行走进去的时候,衣衫破旧的店老板正像捣蒜一样地向四个金兵点头作揖,嘴里还不住地央求着“军爷,小店都是小本买卖,您把这些酒搬走了,我这一家老小可就不能活了!您行行好吧,行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