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宫寝宫正殿名曰长乐殿,虽是寝殿,但也绮丽非常,红墙黄瓦、飞檐排角、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十分壮观。
殿前平台两侧,陈列着鎏金铸造的飞龙、彩凤、麒麟、雄狮,彰显着帝王的高贵与威严。还陈列有日晷和嘉量,象征皇帝公正无私,对天下百姓都是坦诚、平等的。当然,鬼才信。
老太监在进入寝宫正门长乐门,便将黑猫交给随从,和那林提督两人步行到了长乐殿前,皇帝立即传召。
两人在殿门外除履解剑,躬身入殿,向着高坐在金榻上的初始帝叩拜行礼。
初始帝今年才四十出头,身材瘦削、鬓发斑白,双目狭长,眼角鱼尾纹十分明显,看上去至少像五十开外。他身穿黑底红缘的九龙衮服,头戴镶嵌明珠的平天冠,手持一柄玉如意,神情恹恹的坐在金榻上,看着老太监二人,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寡人养你们何用?”
“臣等罪该万死!”老太监赶忙叩首告罪。
“废话少说。”初始帝冷哼一声,沉声问道“寡人现在只想知道,玉玺的传闻到底是不是真的?!”
老太监看一眼那林提督,后者赶忙颤声回禀道“启奏吾皇,应该属实。这在太平道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他们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初始帝厉声问道,语气带着丝丝羞恼。自从得知传国玉玺出现,他便寝食难安。众所周知,他这个皇帝得位不正,更兼有权臣压制,一直不得伸张。
十年来,初始帝一直笼罩在夏侯阀的阴影之下,被世家大族所轻视……所以,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想得到玉玺!也没人比他更担心,玉玺会落到别人手中!
“据缉事府分析……”林提督咽了咽唾沫,小声道“他们应该有待价而沽的意思……”
“哼!”初始帝闷哼一声,脸色愈加阴沉,摩挲着如意沉思了好一会儿,方对那左延庆道“你怎么看?”
“依老臣之见,”老太监缓缓回道“太平道唯恐天下不乱,这是要放出钓饵,让鱼儿争食。”
“嗯……”初始帝缓缓颔首,顿一下又问道“夏侯阀呢?”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老太监言简意赅道。
“启奏吾皇,”林提督又禀报道“夏侯阀的军队近日调动频繁,阀中将领纷纷出京……”
“夏侯阀!”初始帝双目怒火隐现,紧攥着如意,咬牙切齿道“这是要跟寡人摊牌吗?!”
“应该不至于。”老太监缓缓摇头道“我们奈何不得他们,他们也同样没把握跟皇上决裂……”
“哼!”初始帝胸口起伏,好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道“世家门阀,国之大害!寡人如今终于对皇兄这话感同身受了!”
话音未落,一个小宦官膝行入内,细声禀报道“陛下,夏侯太师求见。”
“他还敢来见寡人?!”初始帝眉头跳动,片刻后方挥手示意二人回避。“宣。”
“宣太师入殿!”
宦官拖长腔调的宣见声中,便见一名威严魁梧、须发虬张的老者,脚踏官靴、腰佩长剑昂然入殿!
“老臣夏侯霸拜见陛下,吾皇万寿无疆!”
洪亮的声音响彻金殿,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夏侯阀主夏侯霸,当今国丈,当朝太师,十年前以拥立之功,获此剑履上殿,赞拜不名之殊恩!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面对这夏侯霸,初始帝都感到无比压抑。哪怕此刻,明知道对方刚行了大逆不道之事,他依然不能发作,还得铁青着脸命人给夏侯霸设座。
夏侯霸谢恩之后,在皇帝下首跪坐。他两眼不闪不避,迎上初始帝冰冷的目光,沉声道“陛下,老臣是来请罪的!”
“哦,老太师何罪之有?”初始帝似笑非笑道。
“回吾皇,臣弟夏侯雷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