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有喜有悲,喜的是发了两笔横财,让他短时间内衣食无忧,上大学的钱都够了,高兴的事还有一件,就是跟沐云确定了关系,感情甜蜜而稳定;悲的事就是苏书洪锒铛入狱,另外,在阳光会所事发的第三天,苏东荒的爷爷去世了!
这对苏东荒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得到消息的瞬间,整个人完全懵掉,迷迷糊糊的跟着三叔往家赶,路上渐渐缓过神来,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涌而出,哭得整个人抽搐不已,却一点声音发不出来,似乎要将所有的痛苦全部埋在身体里,这一幕吓坏了三叔,一边慢慢拍打着苏东荒的后背,一边心疼的直掉眼泪。
爷爷是在早上去世的,离开的时候毫无征兆,奶奶喊他起床吃饭,喊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看才发现他已经离世,爷爷离开的时候特别安详,侧卧着身体背对着门口,蜷着身子就跟平时睡着的情况一模一样。
苏东荒进门的时候,两个姑姑都到了,哭得昏天暗地,见到苏东荒后,哭的越发不可收拾。苏东荒径直向屋里冲去,却发现炕上没人,奶奶坐在椅子上,一滴眼泪没流,只是像魔怔了一样不停的嘟囔“死了就死了,死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个老不死的,一点动静没有就死了!”
苏东荒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声奶奶,跪在老人跟前,抱着她的腿失声痛哭。
奶奶低头看了一眼苏东荒,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才回来啊,连你爷爷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老人离世,净身穿上寿衣之后,一般要等儿女都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再火化,那时候没有手机,家里只有固定电话,姑姑们都在家,很快就通知到了,苏东荒那边专门派人去叫的,一来一回,时间已经晚了,叫的车到了以后,苏连胜又等了一会儿,不见苏东荒回来,也不顾众人的反对,直接将老人拉走了。
苏东荒爬起来就往外跑,却被二姑一把拽住了“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看看爷爷!”苏东荒一挣扎就将二姑甩开,却被三叔和哥哥死死拽住了,三叔苦口婆心的劝道“东荒啊,你去了也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了,咱怎么能撵上汽车呢?”
苏东荒像发疯一样,哀嚎痛哭,两个人都拽不住,又过来几个人才勉强将他拉走,邻居大娘一边哭一边埋怨“你说这个连胜,怎么就这么倔,再等一会儿能怎么的,怎么也得让孩子见见老人最后一面啊,从小拉扯大的,怎么落忍呢?!”
村里出这种事,村民们都是自发帮忙,外面的灵棚已经搭起来了,苏东荒抱着爷爷的黑白照片,跪在灵堂一侧,想起爷爷的音容笑貌,想到往后余生再也见不到老人家的容颜,心里疼的喘不动气,干哭发不出任何声音,这种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任何言语都形容不出。
三天之后,爷爷下葬,在棺材落下正准备填埋的时候,感觉到天人相隔就在那一瞬间,苏东荒再也控制不住,突然跳了下去,抱着棺材死死不放手,哭的肝肠寸断,周围的汉子们一个个忍不住别过头去,偷偷的抹眼泪。
最后,苏东荒生生哭昏了过去,这才被人抱了上来,所幸没有大碍,很快就醒过来,老村长过来劝他,老人说,入土为安,你得好好的,这样爷爷走的才安生!这话苏东荒听在了心里,是的,入土为安。
这三天时间,苏东荒不吃不喝不睡,整个人瘦了一圈,从墓地回家之后就病倒了,挂了两天的吊瓶才慢慢恢复过来。
他要振作起来,因为还有奶奶要照顾,这几天里,奶奶没掉一滴眼泪,只是不停的嘟囔,一口一个老不死的,但是苏东荒能感觉到,随着爷爷的离开,奶奶的精气神似乎一下子被抽走,她不哭不代表不疼,可能真的还没缓过劲来。老人们从素不相识到结为夫妻,中间只见了一面,结婚之后也没什么恩爱可言,就像秉承某种仪式一样,磕磕绊绊的过了一辈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