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你好不容易摆脱了柳家,难道就不想去找她?你心心念念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今天?你若真就这么死了,甘心吗?”
甘心吗?柳梓也曾不止一遍的问过自己,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陌如是她们之间唯一的牵挂和联系,现在陌如已经不在了,他还能怎样?他清楚的记得那一日黄昏,她站立在城楼之上,俯瞰城下一切,对柳梓更是嗤之以鼻,她说,柳梓,你我也不过就是小倌和恩客的关系,柳家我可以放过,但是从今往后你只得以一个侍从的身份出现,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这便是我给你的惩罚,只要你死了,我对你的怨恨也会随之消散,你活着一天,我对你的怨恨便会增加一分,让你一生都不得安宁!
呵,柳梓自嘲的笑了笑,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她还真是说话算话,二十年来,他从未过过一天的平静日子,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遭到妻主对他的责打辱骂,即使他最后生下了柳云歌,日子也依旧过的不如一个仆人。
他有时候就在想,为什么不干脆死掉?只要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为什么他还要这么受罪的活着?他究竟还在期待什么?沈陌如吗?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呢?她根本就不知道有陌如的存在,即使知道了,她也一样不会承认,在她心里,柳梓就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即使出卖色相也乐意。
就算天下人都这么认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一切安好,就算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又怎么样,这些本就是他一手策划,他不过是在承受后果而已,他还,受的了。
柳梓帮孟离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轻声道“陌如不在了,我和她也就连最后一点的联系也没了,我时常在想,如果那时我遇见的不是她,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
闻言孟离一把拉过了柳梓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那天在水榭阁楼,与你共奏《蝶恋花》的人是我,她是因为一时好奇才会拿着我的萧出来寻你,没想到就因为如此,让我错过了你。”
“不是,那次并没有弄错。”柳梓移开了视线,轻叹了一声继续说道“我知道吹箫的人不是她,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遇见了她,呵,就像是老天故意安排好的一样,一个雨天,城外的秋风亭,让我遇到了她,孟离,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我的心只有这么大,如果强行的把你放进去,我的心会裂开,再也无法愈合。”
是这样嘛,孟离一直以为是她错过了,却原来是她根本就不曾与柳梓相遇过,罢了,惦念了那么久也是时候放下了。孟离的双手紧握着,她咬紧了下唇,使劲的将箭从胸前拔了出来,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柳梓连忙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捂着孟离的伤口,孟离大口的喘息着,许久后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她扶着柳梓,吃力的坐起身,稍稍的休息了会儿起身说“我们回长洲吧,到了那儿就安全了。”
柳梓没有回话,扶着孟离,艰难的往长洲方向走去,陌如,父亲会去找你的母亲,代你好好的看看她,告诉她,你是多么孝顺的孩子,陌如……或许父亲应该叫你,沐褚。
血已经被止住,只是脖颈间的刀痕依旧让人心惊,由于伤的太重损坏了嗓子,沈陌如今后想要再开口说话,怕是已经不能,柳云找来了锦州最好的大夫,却也只能保住沈陌如的性命,而无法再令他出声。
沈陌如紧闭着双眼,还处在昏迷中,柳云遣退了所有人,坐在沈陌如的床边,看着他颈间的伤口,心竟然在隐隐的作痛。明明就是沈陌如自寻死路,干她何事,她为什么要觉得心疼?沈陌如霸占了她的父母,得到了她应有的一切,就算沈陌如今日死在了她的刀下,那也是他死有余辜,她柳云不过是成全了他而已。
不过是个无用的男人,却偏要以卵击石,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柳云端过桌上的药碗,一口气将药都含在嘴里,扶起沈陌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