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半晌,赵洞庭又问道“那些抗议的百姓们是如何说的?”
萱雪很快答道“臣派手下探子去打探过他们的口风,他们多是认为苏帅虽于国有功,但私自调军,不从上命才是不可饶恕的大罪。皇上您曾有言,法乃是国之重器,功过不可相抵。是以……苏帅虽有功,但如此判罚仍是太轻了。应该下狱才是。”
“嘶……”
赵洞庭吃惊道“都这么说?”
萱雪道“这倒不是。关于如何处置苏帅他们各有说辞,只都觉得朝廷对苏帅的处置太轻了。”
赵洞庭凝眉又问“那可有查清楚这些人的底细?”
萱雪答道“问话的人都查清了,可以确定他们……都是城中普通百姓。”
赵洞庭又陷入了沉思。
他更愿意相信是背后有人造势,都不敢相信这竟会是城内百姓自发所为。
难道百姓们现在真的已经“觉醒”到这样的地步了?
他们对于国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且敢于发表自己的态度了?
如果真是这样,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起码站在皇上的角度上,没法分清楚这种迹象的好坏。
而这,是比苏泉荡这件事还要重要的事。可以说是某种层次的升华。
“皇上,提刑令大人到了。”
在他还在沉思的时候,王文富也到了御书房。
“提刑令免礼。”
还不及施礼,赵洞庭就摆了摆手,又对刘公公抬了抬头。
刘公公会意,连忙给王文富搬过来椅子。
赵洞庭看出来王文富脸色也有些凝重,道“提刑令你应该已经知道城中之事了吧,如何看?”
“臣已知晓。”
王文富拱手答道,随即却是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说“对于此事,臣也不敢断言。臣以为或许是其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刻意生事,但又不知其为何如此。因对于那些想于我大宋不利的人而言,苏泉荡被下狱还是革除官身,都应无太大区别。再者,臣还有疑惑就是,若仅仅只是有人刻意生事,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有如此多的人响应才是。”
“皇上!”
而这时候,门外忽有声音传进来。
赵洞庭又瞧了瞧刘公公。
刘公公向外面小跑去,很快又进来,脸色竟是有些苍白。
“皇上……”
他贴耳到赵洞庭旁边,轻声道“宫外传来消息,有许多百姓围住了苏府,让苏帅他……自己进宫来负荆请罪。”
赵洞庭闻言亦是忍不住微微变色。
这简直是“逼宫”了。不过逼的是苏家,而非是皇宫。
“有百姓围了苏府,竟是让苏泉荡进宫来负荆请罪。”
随即赵洞庭对萱雪和王文富说。
两人也是色变。
赵洞庭凝着眉头,又对王文富道“提刑令,难道真是百姓们也都已经明白法为国之重器的道理了?”
“兴许如此吧……”
王文富答道。脸色复杂得很,“那些围住我们律法省衙门的百姓都在喊,说我们律法省这是徇私舞弊……”
萱雪在旁苦笑,“除去您律法省衙门,军机省衙门、长沙府衙,也都被围住了。就差有人到皇宫前面跪着了。”
“咦!”
萱雪这无心的话,倒是让得赵洞庭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眼神扫过御书房里的几人,道“你们说,为何会没有百姓跪到皇宫外边?”
王文富、张破虏他们也是愣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从未发生过,没有先例可以对照。但的确,没有百姓跪到皇宫外边来,这有些不合情理。
苏泉荡乃是保卫处元帅,关于他的判决书虽是以律法省和军机省名义下达的,但应该不难推测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