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公!”去万岁殿的途中,刘承祐正巧撞见符彦卿,立刻打了个招呼。
闻声,符彦卿立刻收起了眼神中的少许恍惚,看着刘承祐,谨重地回了个礼“太子殿下。”
“符公这是面圣结束了?”刘承祐轻松地与其寒暄着。
符彦卿答道“得见君颜,臣实感荣幸。”
“观符公眉色凝沉,似有顾虑。孤且唐突一问,发生了何事,孤能否帮上忙?”刘承祐注意着符彦卿的表情,言语亲切地问道,拉近关系的意图很明显。
符彦卿也观察着刘承祐,穿着一身得体的衮龙袍,在权力地位的加持下,明显更英俊了,年纪尚小,但自刘承祐脸上已看不出一点稚气。
能够感受得到刘承祐的拉拢之意,但闻其问话,符彦卿不由暗自思索,这太子殿下难道不知?
心里虽然嘀咕,但态度上符彦卿很温顺,脸上愁容尽展,说道“无甚。陛下给了臣一恩典,臣受宠若惊,故有此彷徨。”
“能让符公都彷徨的恩典,想来确实不小!”刘承祐说道,眼神中的好奇色却是更重了。
张了张嘴,符彦卿倒是没直接说出来,再向刘承祐一礼“殿下若有要事见陛下,臣不便多扰,这便告退了!”
“符公慢走!”
望着符彦卿稳步离去的背影,刘承祐眉头稍微褶皱了一下,符彦卿的反应有些奇怪,尤其是他临走前看着自己的目光
“臣参见官家。”入殿,拜见。
“平身,免了这些俗礼。”刘知远轻声道。
不似在符彦卿面前,此时刘知远窝在榻上,缩在被子中,倚着靠枕,衰态明显。看着卧榻前英姿飒爽的儿子,面容沉肃,但锐气却是蓬勃而出,老眼之中,不禁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父亲要保重龙体!”见刘知远要起身,刘承祐亲自上前,将他扶坐而起,看着老父略微泛白的嘴唇,轻言关心道。
“无妨,还撑得住!”刘知远倒是淡然,虽未掩饰老朽之态,但语气神情间仍旧带着家国之主的倔强的刚毅威严。
“监理朝政,你的作为,我都听说了,沉稳有度,审慎而行,我很满意!”刘知远夸了一句。
“没让父亲失望,儿这心中却是宽解不少。”刘承祐表现得,很谦逊。
“听说出兵关中之事定下了?”刘知远以一种肯定的语气问道。
刘承祐点头“经儿与诸宰臣商议,以王峻为凤翔巡检使,领五千禁军,前往关中,会同关右诸军,抵御蜀军侵袭。前期兵马已调动至潼关,今晨王峻业已上路西行。”
“王秀峰是个人才,这些年鞍前马后,出使随军,能干颇著。虽是首次独当一面,以其才具,倒也足使朝廷放心。”刘知远打起精神,以老父亲的姿态唠叨评点着
“关右的情况,外患虽急,然首在内忧。只要侯益不附敌,局势轻易之间不会恶化。”
“丹书铁券、免罪诏书,已发至凤翔,送到侯益手上。朝廷优容如此,倘侯益仍怀异心,那么纵使国事再艰难,咬着牙也要将之平灭,一劳永逸!”刘承祐淡淡地说道,显然早有心理建设。
点了下头,刘知远还是叹了口气,说“只是禁军西进,唯虑侯益疑忌,举叛啊!”
刘承祐却是抬手握了下拳,坚决地说道“朝廷不可能一直这么投鼠忌器,不能将关右的局势寄托与侯益的态度之上,故禁军西进,势在必行,不管凤翔反应如何,朝廷必须得将主动权握在手中!”
“吾儿见识如此,我心甚慰啊!”对刘承祐的反应,刘知远慨然一叹。欣慰的同时,目光中又不禁流露出一丝萧索,给刘承祐一种英雄迟暮之感。
又拿几件政事向刘知远汇报,征求他的意见,听从他的教诲,结果自然全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