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屋质并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并且,答非所问:“汉军冒进追击,与我军设计伏击的机会,然而,布置的时间终究不够,也不够完善。否则,多备些柴草、火油,几轮火箭下去,可将汉军一炬焚空,也不需将士们与汉军如此短兵相接......”
听其言,耶律璟沉吟了片刻,不由说道:“半年多来,大辽已经死伤了太多将士了,北撤以来,也是连续行军,颇为疲惫。能减少一点损失,就是保留一分元气。”
耶律璟已然有些受不了与汉军的这种换命了,突然问:“能否劝降?”
耶律屋质很干脆地摇了摇头:“臣已然试过了,汉军反趁着机会,整顿发起袭击!”
“汉军数十万,若是都像这般死硬强悍,何以敌之!”耶律璟说。
耶律屋质则道:“那是不可能的!脚下这支汉骑,乃是汉军中的精锐,悍将加劲旅,乃有如此战力。”
“那就将他们彻底歼灭!”耶律璟突然恶狠狠地道:“辽汉大战以来,可还没有全歼汉军的战果,若能将之尽数诛除,必能提振士气,打击汉军嚣张气焰!”
注意到耶律璟的反应,耶律屋质略作迟疑,还是说道:“陛下,这支汉军,胆敢以区区数千人马,追击我军,追兵后面,难保更无其他追兵。汉军毕竟有十万之众,南院大王那边需要兼顾城防,未必能完全牵制住符彦卿。
臣以为,当下安全北返,仍是第一要务。夜已深,鏖战已久,将士已疲,汉军或许是强弩之末,但困兽之斗,能够我军造成的伤亡也不会小。”
“你的意思,莫非要主动撤围?”耶律璟眉毛一挑,瞪向耶律屋质。
耶律屋质则肯定地摇头:“如此围杀,汉军终究会被我们斩杀殆尽,但耗费时间且多添损伤。臣建议,放开一道口子,让他们突出去,我军衔尾追杀,既可泄其死战之志,也可轻易对他造成大量杀伤,同时降低大辽勇士们的伤亡......
经此伏击,汉骑遭到重创,兵心士气必然受损,再不敢贸然追击,我军也可更加从容地撤回上京。对于云中城那边,也起到了一定的支持作用!”
听耶律屋质这么一番讲解,耶律璟稍作思量,即道:“既然如此,就照此办理吧!”
说着打了个呵欠,耶律璟撂下一句话,就离开,回御帐睡觉去了。辽军也没有夜间赶路的意思,是以入山之后就停下了,并且御帐,就扎在谷岭以北五里的一片低洼地带。
谷间,在史彦超的带领下,汉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突击,力战许久,疲惫早已席卷全身。双目通红,泛着血光,为危险扼喉,史彦超仿佛化作了一头不知疲倦,只知厮杀的凶兽,身被无数创,犹力战不止。
也正是有了史彦超的支撑,汉军方才还有战斗下去的勇气与意志。汉军固然精锐,但终究也是血肉之躯,精神与意志的力量确实强大,但毕竟不是无限的。
随着耶律屋质命令至,在南堵截的辽军,也开始缓慢地放缓防御节奏,并逐渐让开。史彦超抓住机会凶猛攻击,顺利地突了出去。
北面,得知史彦超终于打开了缺口,康再遇收束着兵马,调转方向,紧随南面突围。事情的发展,就如耶律屋质所预料的那边,这一撤,就是一场溃败,辽军则跟在其后,轻松追杀。
南突了数里地,至长城北口,史彦超就停了下来,命令部下,就地重整。等了许久,康再遇同其他败兵,终于赶了上来,立刻被史彦超叫到身边。
此时的史彦超,浑身的血污,不知受创几处,兜鍪不见,头发散乱,面目间中了一箭,简单地缠绕着一条白带。
拉着康再遇,史彦超直接道:“累将士陷此危难,我之过也!今重创在身,更无颜南返。辽军放我突围,是欲由此追杀,断不能使其阴谋得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