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什么情况?不是说契丹要撤军吗?这又过去近一年了,还没有动静?河西那边也没有最新的汇报!”刘皇帝继续问起。
闻问,李崇矩以其一贯的干练,回答道:“辽国欲自西域撤军,摆脱泥潭,确有其事,其朝内赞同此事的贵族、官员也有不少。不过,从辽廷刺得的一些消息得知,黑汗国与辽国之间,事实上已然停战许久,并且有人提出议和!”
“看来,契丹人终究还是舍不得西域那块肥肉啊!”刘皇帝嘀咕道:“那黑汗看来也是后继乏力了啊!这才正常嘛,否则区区一个西域小国,就能同辽军较量至此,屡占上风,哪怕其远征,也不当至此!”
事实上,刘皇帝对西域的那些小国,也隐隐存有一种蔑视的心理。他能高看、重视辽军,但在得知西域的一些战况,得知黑汗军队能与辽军势均力敌后,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有种厌恶感。
而这种厌恶感的来源则在于,刘皇帝在顾虑,倘若是大汉军队西征,在遥远的天山一带,是否能够轻易取胜,消灭那些不臣者?
“那黑汗国如今又是什么情况?”刘皇帝问。
面对这个问题,李崇矩先是面露难色,然后拱手请罪:“陛下恕罪,对那黑汗国,知之甚少,武德司也少有探事安排在西域......”
说到底,还是不够重视,也没有那个意识。当然,刘皇帝自己也有责任,哪怕他只指示一下,李崇矩也会积极去办。
看了他一眼,刘皇帝吩咐道:“此事,还是当重视起来,多派些细作间谍,不说掌握风吹草动,但有变局,朝廷总该及时获取,从而反应!”
“是!”李崇矩也不提这其中的困难,只是应道:“臣打算自归附西域人氏中,吸纳一些人入武德司,为陛下张目西域!”
李崇矩的脑子,显然还是挺灵活的,刘皇帝点了点头,并不过多地做指示,他相信李能做好。念头一转,刘皇帝提到一人:“当年代表西州回鹘汗东来请援的使者仆勒,现在何处?”
“当初求援不得,此人潜回伊州,聚众组织反抗,被辽军击溃后,避难大汉。自西州回鹘灭亡后,此人一直待在沙州,如今在河西边军担任低级军官......”李崇矩应道。
李崇矩的头发为何白得那么快,就是因为需要操的心,记的人,录的事太多。皇帝一问起,就得有所反应,连早就过时的前回鹘使者,都能有所记忆。
闻之,刘皇帝呵呵一笑:“当年,朕看此人坚韧而不乏机敏,欲赐他一官半职,被他拒绝了,一心要回去救援。今回鹘覆灭,绕了一圈,还是在大汉效力啊!”
“派人,将此人召至东京,朕要见见他!”刘皇帝随口吩咐着。
“是!”
显然,刘皇帝把注意力突然放到一个小小的仆勒身上,其意绝非如此,或许,他是有意掺和西域的事了。李崇矩心中暗自猜想,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
西域乱也乱了六年了,到如今,总算勉强沉寂下去。虽然信息不足,但刘皇帝的猜测还是正确的,黑汗王朝确实乏力。
自东进开始,双方在高昌回鹘故地鏖战了三年多的时间,虽然靠着各方面优势,一度占据了上风,并且于开宝四年攻取了重镇龟兹。
但自那之后,黑汗军队就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再难存进。黑汗王朝的目标,自然是一举击败辽军吞并回鹘故地,然后统一西域。
然而,耗了这么长的时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终也只夺取了龟兹,还是个被战争犁了一次一次的城池。这固然是块膏腴之地,但相比高昌、伊州、轮台等地来说,又有些不足道了。
人多、路近、宗教狂热,这都是黑汗军队的优势,但也不是无限的,前前后后,在与辽军的大小战事中,黑汗人损失了三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