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帝向刘旸诉说着一些心迹,气氛稍微有些沉重,恰此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一直不曾舒展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还不待发问,便见喦脱趋步而来,汇报说是后妃、皇子、大臣、勋贵们前来请安,想见见刘皇帝。妫
对此,刘皇帝直接给了个「聒噪」的评价,然后便冲喦脱吩咐道:「传朕口谕,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儿去,朕好得很,不需要他们惺惺作态!」
刘皇帝这话,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但喦脱不敢怠慢,赶忙出去传谕了,当然传话之时多少讲究了点话术,说陛下一切安好,只是需要静养,诸位贵人、大臣不必担心,陛下让你们回去。
刘旸察觉到刘皇帝那不佳的心情,不禁劝慰道:「众人也是一番好意,关心御体安康,还请爹不要动怒?」
「关心?」刘皇帝斜了刘旸一眼,冷幽幽地说道:「平日里怎么不见如此关怀?哦,朕摔了一跤,就这么积极,蜂拥而来?外面那些人,究竟是关心朕的身体,还是关心其他什么东西?想看看朕摔得有多严重?」
刘皇帝这充满猜忌的话,让刘旸都有些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话了。看他满脸严肃的模样,刘皇帝叹了口气,冲他挥挥手:「你也去吧,朕乏了!」
「是!臣告退!」临走前,刘旸仍旧不忘关怀:「还请陛下保重身体!」
「嗯!」刘皇帝轻轻地哼唧一声,却是不怎么理会了。妫
见状,刘旸又郑重其事地弯腰一礼,缓缓退去。
刘旸离开后,刘皇帝趴在榻上,老脸贴在软枕上,那副老迈迟暮之态,愈加严重了,两眼紧紧闭着,很长时间一动不动,跟禁止了一般。喦脱回来,见到这场面,吓了一大跳,有些紧张地唤了声:「官......官家......」
刘皇帝一时没有动静,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后,刘皇帝方才动弹了一下,缓缓抬手,在扭伤的老腰处按了按,紧接着便是「嘶」的一声。
见到这动静,喦脱那惊了的魂迅速回到窍内,压下飞速的心跳,走上前,关心道:「官家,要不要叫太医?」
刘皇帝闭着眼睛,缓了许久,方才说道:「去问问,有没有镇痛的法子,针灸?药贴?给朕使上!」
「是!」
显然,所谓的没有大碍,只是没把老命摔掉,这伤筋动骨的,其中痛苦的滋味,并不好熬。刘皇帝的性格是强悍的,神经也早已锻炼得如钢铁一般,但这副老迈的躯体,却已不完全为他意志所左右了,这病痛来袭,还是要命的......妫
喦脱转身欲去,却被刘皇帝叫住了,喦脱恭敬地请示道:「官家还有何吩咐?」
「那些苍蝇都赶走了?」刘皇帝问道。
喦脱答道:「诸嫔妃、皇子、大臣,已然各自散去了!」
刘皇帝终于点了点头,吩咐道:「传谕,让宜妃御前伺候!」
「另外,传刘规!」
「是!」喦脱应道,却没有立刻动身,儿是弯腰候着,看刘皇帝还有没有其他吩咐。
而刘皇帝打量着这个贴身伺候了自己近三十年的老太监,沉吟了下,忽然问道:「你适才唤朕,声音可有些颤抖,何故如此紧张啊?」妫
忽闻此问,喦脱只觉一股滔天压力铺面而来,实在没想到,刘皇帝竟然敏感到了这个地步,也敏锐到了这个地步,连他声音中的异样都察觉到了。
正不知如何回答妥当之时,刘皇帝又开口了,说出的话简直让喦脱亡魂大冒:「是不是以为朕死了?」
「官家明鉴!小的万万不敢有此恶逆念头!小的只望官家御体康健,龙行虎步,恨不得以身相替,代官家承受这伤痛啊......」喦脱跪倒在地,叩首不已,
语气激励,又语无伦次,情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