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经此一病后,对钟希望更好了,完全是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教钟希望了,说话的语气温和了,两人相处时也融洽亲昵了许多,连带的,两家人的关系也是愈发和睦了。
二奶奶退热后身体难免虚着,钟希望一家便主动过来帮忙照顾她。
二奶奶爱干净,钟希望和钟娘便替她将屋里屋外拾掇得干净利索,脏衣裳洗干净,一日两餐做好端送过来,虽然只是简单的玉米面混着野菜的稀饭。钟爹负责把比较费力的体力活干了,比如将厨房的大水缸给挑满,将院里院外原先被开垦出来种菜的空地再重新翻一遍,种上二奶奶要求的菜种。
许多年后,二奶奶每每回忆此间情景都会忍不住庆幸感叹,多亏她当年一时兴起的多管闲事的心思,这才让她有了钟希望这么一个贴心的小徒弟,小忘年交,很多时候她自己亲闺女都顾及不过来她,而钟希望一家却能在她有困难熬不过去之际及时出现在她身边护她安然周全。
二奶奶的身体养了半个月才完全好了。不过,二奶奶毕竟是年纪大了,再加之常年营养不良,头痛腰痛风湿痛啥的老毛病一直跟随着她。其实钟爹和钟娘也多少有这些病症,不过在钟希望近一个月的吃食供养以及夜晚用药汤泡脚后,两人的病症已然痊愈了。
虽然二奶奶现在算是钟希望的师父了,但她仍然不敢妄自把空间里的药浴水公然拿出来供她使用。活过一辈子了,她这个“老太太”再怎么看着和蔼慈祥,但其实心性里自然而然都带着几分理智自私,凡事都会把对自己不利的方方面面考虑到。于是钟希望便退而求其次,将自己之前在空间浸泡过中药的芦苇席送了一张给二奶奶用。
二奶奶显然也是个通透人,在发觉药席的效果很好后,不但没有盘问钟希望这药席是如何制成的,反倒还善意地提醒钟爹,若是他有这份制药席的手艺倒是可以作为营生的手段,但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将药方给泄露出去了。
二奶奶是好意,且说得语重心长,可钟希望对此只笑笑没做解释,她心里其实是非常沮丧的,想她之前何尝不是这个心思,只可惜,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嘛,只能让人无奈叹气了。
清明时节,钟爹带着一家子给早已过世的钟爷钟奶烧了纸钱后,又带着一家子去了钟娘的娘家所在地——小王村,去给岳父岳母烧纸钱。
小王村距离钟刘村不是太远,只五六里路,不过因为前几天连绵阴雨不断,泥土路变成了稀泥路,走上去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不留神还会滑倒,钟爹钟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带着钟希望步行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小王村。
钟娘的娘家老房子和一亩地早在她嫁给钟爹后便被钟娘父母的一个远房子侄给继承了。不过这个“继承”说是强行霸占也不为过,想钟娘嫁给钟爹之前,那个远房子侄可没少给钟娘施加压力,什么难听的话都说过。
钟希望上辈子曾听说过有关钟娘的闲话。钟娘父母,也就是钟希望的姥姥姥爷,老两口一辈子只有钟娘一个闺女,便在钟娘十八岁时替她找了个青年做上门女婿。这个青年名叫沈有福,是外乡逃难过来的孤儿,倒是生得人高马大模样周正,但四体不勤,性子还窝囊没什么本事,若非姥姥姥爷发觉他们老两口身体不行急于找个上门女婿替他们照顾闺女外加将老王家传承下去,也不会找上他。
成亲后,老两口还在世时,沈有福还算本分听话,不过没两年老两口相继去世后,沈有福的本性便渐渐显露出来了。懒惰没本事不说,还动辄对钟娘非打即骂。钟娘与沈有福成亲八年却始终没有子嗣,外人都说钟娘是不下蛋的母鸡,而沈有福本人更是对钟娘多有怪责,不顾家不说还拿着钟娘辛苦积攒的钱去外头鬼混。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让他在一次醉酒后跌进大河沟里淹死了,从此钟娘便成了寡妇。
三年后,钟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