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都扛了一具己方尸体带走。
来不及带走的,他们也不会多看一眼。
看起来有情,又无情。
萧珩将手中的长剑一扔,微微侧头。
一言不发。
见阿琅从头看到脚。
一身湿透的翠绿衣裳紧贴着身躯,头上的发髻松散,披散在肩头。
“王爷,属下该死……”一队甲胄精兵赶来。
为首一个娃娃脸男子见着清河郡王,立刻跪倒在地请罪。
“找辆马车来,还有热水,衣裳,让她换上。”
萧珩转过身,一边大步往土胚房里走去,一边吩咐。
娃娃脸男子应是,叫人的叫人,布防的布防。
阿琅呼了口气,转身跟着萧珩往里走。
才走两步,整张脸吧唧一声撞进一堵肉墙上。
这堵肉墙好像山谷里遍布着块块花岗岩。
阿琅感觉鼻头热热的,鼻血都要出来了。
转身都不知道说一下的吗?
她来不及撸一把鼻子,有黑影将她兜头带脸地盖住。
猝不及防之下,阿琅差点又朝前扑过去。
幸好,她脚下用力,稳当地站住。
她可不想她的鼻梁再被撞一次。
手忙脚乱的,她将头顶的东西扯下来。
是件大氅。
“披着,可别没死在刀剑下,却冻死的冷雨里。”
萧珩面无表情的吩咐。
“多谢。”阿琅没抬眼,裹在身上跟着他进到屋内。
一进去,阿琅就想感叹。
好像进了琅嬛福地,外头土胚房,里头别有洞天。
她四处打量。
“甲一应该已准备好衣物,你先去换了衣裳,不要妨碍我。”
没等她欣赏完毕,被萧珩赶了。
阿琅裹着大氅,转身就看到门口娃娃脸男子,甲一?
取名可真够简单粗暴的。
十分精美华丽的净房,放着精美华丽的衣裳,还有热水。
里头还贴心的放了生姜和花瓣。
阿琅嘴角抽搐。
生姜就算了,可以说驱寒,花瓣……
还有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真是太美妙了。
阿琅换好衣裳出净房时,萧珩已经换好衣裳,不过,是半裹在腰间,露出白皙的肩膀。
边上站着一个侍从,正要帮他伤药。
阿琅微窘,很想扭头就走,不过,这样走了,又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从前,她和父亲曾在军营呆过一些时日,见过光胳臂光腿的士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再多一个也无妨。
她想,从父亲去世,回到上京,她见过的人虽有些很尖锐,其实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比如,面前的清河郡王,人家宁愿自己受伤,也没让她伤着点皮毛。
她也不用老把人往坏处想了。
行走江湖,还是要广结善缘。
说不定自己将来做的事情就要人帮忙呢。
她若无其事的走上去,看了眼清河郡王背上的伤有些在冒血。
“呀,伤口这样多,这个还这样深,咦,为啥还不上药……”
此言一出,站在萧珩身边的侍从望天。
他早就让王爷上药了,偏偏王爷不知想什么,洗澡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喝姜汤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然后才慢悠悠的把衣裳拖了,让他拿药过来。
还没等他上药,这位姑娘就出来了。
侍从沉默地将药放在小几上,往边上挪开,肃立。
没错,从姑娘的角度,是看不到王爷正冷冷地望着自己。
年轻俊美的青年转过头去,依然面无表情,却换了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