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堵在了钟鼓峰。”
“那孽障自知逃脱无望,竟是挟持了那日夜悉心照料他的女冠,众人投鼠忌器,不敢擅作主张。动静越闹越大,不知如何就传到了师兄那里,师兄那时正在飞来峰修养,得了消息,不管不顾匆忙赶来。可怜那女弟子早已情根深种,竟是主动掩护那孽障,甘愿做人质,可如此出宫去了也就罢了,偏偏那孽障心肠歹毒,为争取时间,竟是出掌重伤了那弟子。这一幕恰巧被赶来的师兄亲眼目睹,师兄自知此番冤孽全因他心善而起,在那畜生妄图逃窜之际,飞身赶上,不惜再次损耗真元,以本门无上功法‘云雷指’敲断了那孽障的脊柱,那孽障跌落钟鼓崖,坠入桑河不知生死。”
风正此时已然明了,赵师当日救回那人定是宋怀无疑了。
他与赵师相交莫逆,当年在玉简洲初识,也曾一起游历多时,期间两人还曾联手做过一件大事,深知这“云雷指”威力绝伦,常人不可匹敌。
那孽多半有死无生了。
“那女弟子眼看那孽障坠入崖下,神魂失落,心中所想自己遭人蒙骗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宗门、更对不起死去的师兄弟,趁人不注意间,跌跌撞撞,纵身一跃随他去了。”
风正微微叹息,可怜天下众生有情皆苦,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松鹿真人看向风正满是无奈,“好叫先生笑话了,师兄这些年间去过几次崖底,带回来了当日那可怜弟子身穿的道袍,在钟鼓峰的鼓坪那边立了一处衣冠冢,私下我曾问过师兄可曾寻到那畜生的尸身,师兄只是摇头不语。”
“当日那畜生被师兄敲断脊柱坠落山崖,想来已是十死无生,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观里上下明令禁绝此事,是不想自揭其短徒惹人伤怀,就这样,时过五年。”
只可惜天意不爽,造化弄人。
松鹿真人哈哈大笑,笑声中全然听不出半点喜色,只道天地万物为刍狗,道人观道修真,卜卦问心,却终是卦不敢算尽,叹世事无常。
师兄这些年何曾有过半点忘却旧念,只怕是当日发生之事一点一滴仍历历在目。
“前几日师兄下山前,我在山脚处拦住他,一问之下,才得知,师兄从那香客口中听闻的所述之人英容样貌竟是几分相似那孽障,我骂他如来如去,如何看不破心魔,为何还放不下昨日种种因,师兄摇头不语,执意要去,我便不曾拦他,任他去了。”
风正摇摇头,“我看此事,赵师此去,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好的。若不是那孽障,自去烦忧,只道那人已死。若真是当日那孽障侥幸偷生,仍不思悔改,兴风作浪,真人未尝没有斩断因果的慧剑,一剑下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一剑之下,因果自消弭。
松鹿看向风正微笑点头,算是默认,只不过神色并不轻松。
“唉,不说也罢,今日时辰已过,不曾想竟是拉着先生听我唠叨了大半天,”松鹿真人哈哈大笑,“真是待客不周,先生勿怪,先生勿怪。”
风正轻抚胡须,也是哈哈大笑。
行亭小路外边,走来了之前送茶的那个小道童,他打了个稽首,“师叔,厨房那边说午膳已备好。”
松鹿真人双手作礼,“风正先生,随我来。”
风正还了一礼,和松鹿真人并肩而行。
小道童头前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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