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瞧着那一片酒渍,愁眉不展,不知道如何是好 。
苗淑碟看着桌上的那两只酒杯,嘴角含笑,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满意自己计谋得逞,试出了某人的狐狸尾巴,还是在笑话某个家伙的酒量,尽然还不如自己一个女儿家。
她纤手轻起,将那还未来得及喝的满杯酒重新倒入酒壶,听着侧屋那边遥遥传来的酣睡声,心思百转。
无耻,果然是在装醉。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无赖的人,只不过不知为何,心里面却并不如何厌恶。
苗淑碟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梨花小案几的桌面,将并未动过的那壶酒轻轻放在了朱红色的木质酒托上,对着正自蹙眉的丫头说道“翠玉,你将这壶酒送回厨房,顺便取些吃食来。”
小丫头试探问道“小姐,今晚我们要在房里用膳么?”
苗淑碟回答道“是是是,今晚就在房里用膳。”
翠玉看着自家小姐的眼神,抿嘴而笑,端着盛放那壶酒的托盘走出了屋子。
苗淑碟听着丫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站起身,转身走向内阁自家的闺房。
不多一会儿,她再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一方绣有大红山茶花的棉布帕巾,上面搁着一块色白光洁的香胰子。
等到丫鬟翠玉回来的时候,李云风那件布满酒渍的青衫此刻已经干干净净的挂在临窗的衣架上。
小丫头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小姐做的,她不动声色的将手里拎着的食盒轻轻的放在梨花案几上,蹑手蹑脚的向着自己小姐闺房的内间那边摸去。
香气怡人的的闺房那边,一袭鹅黄色淡雅长裙的美貌女子坐在窗台前,托着腮,对着西下的夕阳想着心事。
双手拄着的妆台上,放着几张方方正正的便笺,墨迹尤新。
上面三三两两记着几句小诗,正是李云风先前称颂山茶和伶人的那两首,字迹典雅秀美,飞扬灵动。
如果李云风此刻在这,定会大大惊叹,仿佛正该如此才对,字体架构结体匀整、秀逸多姿,一如女子素雅在表、洒脱在里,颇有后世“曹全碑”的气韵。
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端庄淑静、弦曲如意在外,才情处世、雍容大度在内。
闺房的立门那边,一个圆脸的小丫头拨弄着门前的绣帘探头探脑。
苗淑碟有些想笑,死丫头就会弄鬼。
她站起身向着外屋走去,丫鬟翠玉嗖的一下收回脑袋,鬼鬼祟祟的跑回外间的梨花案几暖台边,只当是自己刚刚到,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苗淑碟来到暖台边,揭开食盒看了看,最上面一层放了碗米饭,下面两层各自放了两碟精致的小菜,难得的是自己都没说,小丫头这回却机灵的很,善解人意的捎来了一碗解酒茶。
苗淑碟刚要提起食盒,小丫鬟翠玉赶忙伸手接过,“小姐,还是我来吧。”说完还不忘朝着自家小姐使了使眼色。
身着鹅黄色淡雅长裙的女子,被自家丫鬟一顿戏弄,气的小脸微微泛红,伸手作势欲打。圆脸小丫鬟心知不妙,提起食盒就跑,一边跑一边伸手做了个托腮的动作。
苗淑碟一跺脚,“死丫头,等我回来仔细你的皮!”
小丫鬟才不管这些,做了个鬼脸。
等到小姐推开门径直远去,翠玉这才提着食盒进了自家房间。
小小的房间内,光线昏暗,原来自打那位公子喝醉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快两个时辰。
遥挂西边的那一抹晚霞也渐渐沉了下去。
翠玉将食盒轻轻的放在圆几茶案上,探头看了看内间的屋子,见躺在床上的公子还未睡醒,便轻手轻脚的掀起锈帘,在床榻前的搁屉里摸出了一截红蜡。
小心翼翼的关上搁屉,转身在靠墙的桌案上拿起烛台,小丫头摸出火折子,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