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团的纸团,手臂平伸,展开手心摊在程燃面前,眼神移开,“给你。”
“什么东西?”程燃接过去,不忙着把纸团打开,狐疑的看着杨夏,“该不会里面藏着吃剩的桃核吧!能不能不要玩这么幼稚的把戏。”
“你正经点!”杨夏咬了咬下唇。
看样子不像是有陷阱,程燃拆开来背面带着粉色纹路的纸张,那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一页,上面是诗句“有如悲伤的目光一样,我喜爱秋天。在多雾的静静的日子里,我时常走进树林……”
他抬起头疑惑,“这是……孙继超那首诗?”
“扔了吧。”杨夏轻声道,“随你处置了。”
晨光中,女孩递来揉皱的一首诗,让自己丢进垃圾桶。
程燃看了她半晌,“你自己没有手吗?”
杨夏“……”
这个程燃,真的让人很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这首诗不错,你不要,就给我吧。”程燃把还带着香气的纸折起来放回兜里。
落在杨夏眼里,就是对她的东西倍感珍贵了。
杨夏轻声道,“昨天俞晓公布了你写的那首诗,相比起来,这首的确可以丢垃圾桶了。”
我的诗……
原来如此。
今天早上的一切反常,终于在这个点上串起来了。
程燃摇摇头,“你说的那首诗啊……不是我写的。”
“那首诗是柳英的妈妈亲自看过的,她明确表示此前从未见过哪个诗人有写过。所以你想说以张琳的阅历也看不出那种作品的深浅?”
杨夏歪着头看着程燃,似乎要把他看透,像是找到了一个精美的盒子,满心欢喜打开后发现里面仍然是她那个平淡无奇破旧音乐盒的不甘心。
程燃哑然失笑,“你该不会认为柳英的妈妈看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诗作吧?甚至别人尚未发表的?有的诗明明很好,但就是生不逢时,而没有出来。”
杨夏犹不死心,“那你从哪看到这首诗的?”
“我表叔的家里,他写的。”为了避免繁琐的解释,干脆随便甩个锅吧。
杨夏心里原本的期许,在一点一点溃散了,她相信程燃,因为她知道程燃有一个很了不起的表叔,似乎是市公安局的副局,曾经是个战斗英雄,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就可以解释那首诗的意境了,作为一线,见证过身边战友们和犯罪分子作斗争的牺牲和离去,所以那首诗的敬自由和死亡,以及“无所畏惧”的由来,而且她觉得这很大可能就是事实。
她所了解的程燃,是不可能写得出那样的诗的,他的心性,怎么可能做到诗中所写生死无畏的地步,下辈子还差不多。她知道自己是因为先受到程燃和姜红芍流利英语对答的影响,也一时心生期许,认为程燃真的作出了那首诗。
原来程燃很可能说得是真的,他来之前刚好看了那一页英语词典,而他从自己表叔家带回了练字的报纸,被俞晓误以为是他写的拿走了,在聚会上念了出来。
所以,在一次海潮袭来,当自已以为身边这个人是大浪淘出令人惊喜的金砂之时,事实证明那只是光影造就的虚幻想象,他真的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
程燃看到杨夏眼睛里有些燃烧闪烁的东西,熄灭了。
晃晃悠悠的四十七路车到了。
“上车吧。”杨夏头也不回的先一步上了车。
车上一个同班的女生叫住了杨夏,和她热切的聊起天来,杨夏和程燃隔着几个身位,她穿着白衬衣,松紧棉裤的校服,脚上是白色红条纹回力鞋,人站在那里,似乎整个车上的男生都能被她修长如天鹅的颈项所吸引。
只是这只天鹅全程都没有再看程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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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问能不能更快一点,甚至拿撕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