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沆没去参加宴会,因为他不喜欢作官,若非父亲相逼,他宁可在家斗狗,宴会肯定是不会参加的。
听崔山嵬把事一提,崔沆说道:“父亲想成为高丽郡王,估计我崔氏一门会死绝。契丹人不可怕,辽人也不可怕,以前的宋人也没什么,可现在安平侯却相当可怕,他了解我们高丽的一切弱点,每次出手都击在我们的弱点上。”
“契丹人不可怕?”
“不可怕,契丹多骑兵,他们的步兵不值一提。高丽北部多山,纵然就少数平原也被山脉分割,跑不起来的骑兵和驴子没区别,但安平侯却不同,他的部队对我高丽军可以以一当十,又有强大的水师,而且新军训练多有山地作战。”
崔沆侃侃而谈,一脸轻松的坐在自己父亲身旁:“安平侯要的不是宗属,而是大宋版图加一块。儿子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研究咱们的主君,发现主君办事的特点。”
崔山嵬立即问:“什么特点?”
“主君办事,能用钱解决的,一车钱不够就两车。若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用刀来解决。一刀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会拿一百把刀出来,一直到解决为止。他掌握了这世上最厉害的两样力量。钱、刀!”
崔沆开始称呼安平侯,此时已经改口为主君。
因为他意识到,崔氏只有跟着刘安一条道走到黑,没有第二条路。
若刘安在这里一定会喷崔沆。
放屁。
我刘安用刀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就换成炮。
没有炮解决不了的事。
“言归正传,这次来到咱们开城的宋军护卫当中,许多都是名门勋贵家的年轻子弟,主君虽然年轻,可地位却够高。地位源自权势,权势来自受支持与听命于已的。咱们崔氏受了恩,也应该献礼。”
“如何献礼?”
“两样礼,一样开放咱们崔氏老族地,为主君的水师提供港口,补给。相信主君一定会喜欢。第二样,我亲自去西京,请父亲出面让主君派康家一子随我前往,我知道军中有康姓校尉,却不知是否康家之子。”
康家,崔沆说的是康保裔的康家。
潘衮娶的就是康保裔的女儿。
崔沆继续说道:“康兆,一个小人物罢了,他祖上无人,家族无势。就算在高丽这块地方想再往上一步,他需要一个背景。”
“康家,可以让他认祖归宗。有大宋康家在背后,他便是石护国手上一员大将,若没有,他不配。”
高丽是一个对血统、家族、出身严厉到极致的一个国度。
比如某贵族和身为奴婢的人生了一个孩子,孩子也是奴婢身份。
“就这么办。”崔山嵬能在这乱局当中把崔氏撑起来,必然是有魄力的。
崔沆又说道:“还有一事我没有把握,这事父亲考虑。”
“你说。”
“宫乱之后,辞官回家的蔡忠顺。”
“他,他不过是一个直学士,又没有根基,要他何用。”
崔沆说道:“蔡忠顺就儿子调查,他祖上是泉州人,几十年前随家人来到这里,便落户于此。他没根基,不代表他母亲娘家没根基。”
“张氏,还是有力量的。”崔山嵬反应过来了。
“杀不是办法,除非将高丽贵族全杀光。我相信文君有这个决心。但杀的越久,高丽就越晚成为主君手中的利刃,恩威并重才是上策,只是主君在高丽无根基,只能杀。那么这个恩,就由蔡忠顺开始。”
“好,讲的好。”
崔沆最后又说了一句:“一个女儿罢了,能得主君信任,莫是说一个,就是十个女儿,父亲以为呢?”
“我儿讲的好。”崔山嵬一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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