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毒瘴之地出来,在次所至之地不在是凶险之地,这般看去环视一周并无危机,其实算的上是一片平和了之地了。
将仍毫无知觉的君泽扶坐了起来,他的白衣已在火海之中被烧成漆黑之色,脸上也是道道黑痕,我第一回见得君泽这般狼狈之色,看的委实不大顺眼。
忍着剥皮蚀骨之痛,我抹去嘴角上的血液,拿出一方干净的锦帕,在清水中将锦帕浸湿,稍稍拧干便轻轻擦拭这君泽脸上的黑痕,我也是第一回替人擦脸,擦的并不好,下手有些不知轻重。
此刻我倒是希望君泽能够睁开眼睛与我念叨几句,我定不会生气,也不会稍微轻一点儿。将君泽的脸擦干净,这般看着倒是顺眼许多。我双手按着君泽的嘴角,微微上提,我还是喜欢看他笑着,温柔的笑,包容的笑,宽慰的笑,安心的笑,明媚的笑,勾人的笑。
我窝在君泽身侧,双手与他的手食指相交,头枕着他的肩膀想起了我与他往日的种种,以前不知道若是失去他我会如何,今日我大约是知道了的,但似乎是晚了一些。
身边的君泽呼吸变的微弱,脸色渐变的苍白,他自右手开始,整个人变的透明。我知道君泽要开始消散了,但现在的我却救不得他,便是出了火海之地,出了那毒瘴之地又如何,眼前虽祥和之地,可眼下却成了君泽的长眠之地。
天缘之劫,过了是解,未过便是劫。前者忍受皮肉之苦,后者历经蚀骨之痛,末者则使人诛心。
我并不后悔和君泽结为眷侣,也不后悔同他历这天缘之劫,若真的要怨,我大约只能怨自己的修为太高了些。
浑身疼痛不止,口中再次吐出鲜血,我看着要消散于无形的君泽,扯着嘴想要给君泽宽慰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眼中模糊一片,只剩眼角一滴清泪缓缓而落。
毫无犹豫的将毕生修为和灵力集于一处,若是以我之命换得君泽之命,想来也是极好的。衣裳褴褛也好,蓬头垢面也罢,我大约也是顾不上了,这幅模样总归是不会让君泽再见得的。
我渐渐消散,君泽开始聚形,而眼下这片平和之地也开出了一地繁花,有鸟语有飞蝶,还有叮咚的清泉,君泽被包围在那一片繁花之中,在我消散之时,微微睁开了眼睛。
我的意识不明,像是飘荡在四处的游魂,一时间不知身在了何处。探察了我的身体,没有修为,没有灵力,亦没有神格,就像是普通的九珑人一般。
好不容易拨开暮霭迷障,目之所见是一汪清潭,本来我心中还有几分并没消散于世的欣喜,可看见清潭之中映着我的那张脸以及手之后,我被吓的后退了数步跌坐于地面之上,那份欣喜也就变成了厌恶和惧怕。
果然是不忍直视啊,衣裳褴褛,蓬头垢面也罢,最可怕的当属我这张脸了,那张脸还有双手皆被被火烧的面目非,其后又因被毒瘴之气侵入骨髓而使得脸和手溃烂不止。
双手捧着头,我跪坐与地面之上,双腿已然没有力气在起来了。这般模样,大约是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我了,虽说皮相我也并非那么在意的,但若是让我用这张脸去面对君泽,我心中生的皆是胆怯。
还真的是无颜见他了,也幸好我和他在那片祥和之地已然分开,不然我定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吧。
道道金光闪着我本就有些疼痛的双眼,我微眯着眼朝清潭之上看去,只见清潭之上金光涌动,那金光平铺在清潭上方,金光之中有人影晃动。
那晃动的人影他人,而是君泽。
君泽所在之处是一片极寒之地,日色不见,只有风雪涌动,万冰锥刺而来,君泽将用紫月流光琴挡住席卷而来的暴风雪,又用九霄将那万冰锥刺击碎。这个君泽衣着并未有烧灼痕迹,发丝并不散乱,除了脸色比往日要严峻几分,和平常并无半分变化。
若他是君泽,那被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