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亲。
洛袖猜测这是他一次次纵容安若违规行径的原因。
安歌与安若不同,妹妹是隐藏在夜色中见血封喉的暗卫,姐姐却是青楼中倚栏卖笑的舞姬。明明是相似的脸,洛袖却想象不出安若像她姐姐那般披着薄纱衣着暴露地倚在酒客怀中劝酒赔笑的模样。若是有人敢贸然拉安若的手,一定会被紫蝶匕首削掉手指。干净利落,血不沾刃。
直到那一天陆锦也找来。楚王殿下不是没有来过清音阁,可以说,在他还不是楚王的时候,他的二位兄长就带他来过——
他孤身一人,冷着脸踩上楼梯的架势仿佛要砸开门捉着人的领子朝她质问,无端竟有了几分陆镇的脾气。他一阵风一样地穿过后院寻欢作乐的人群,以剑鞘末端抵开门,门内两张相似的面容抬起来,带着相似的迷惑一起望向他。
“你究竟是什么毛病。”他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下属,“让疏风给你发了那么多信,你好像看也不看。最终只能本王亲自来请你回去交差……这下安姑娘满意了吗?”
安若站起来,低着头唤“殿下。”
“若非真的宫里有事,我犯得着一遍一遍让你回去?”陆锦脸色阴郁,“安若,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无关紧要?”
安若睁大了眼睛“属下不敢!属下,属下并未收到疏风的消息……”
陆锦打断她的话“多说无益。鸾鸣宫管我要人,你现在跟我回去交差。”
原本坐在桌边的安歌此时娉娉婷婷地站了起来,狐狸似上挑的眼眸中盛了藏不住的好奇。她拦在拉着安若欲走的陆锦面前,笑容娇媚惑人“公子留步。进了我这屋子的客人,还没有谁像您走得这么快。”
陆锦皱起了眉。
安若道“姐,这是楚王殿下,别失了礼数。”
安歌笑道“王孙公子又如何。这般冒失地闯入别人屋子,带着人家妹妹就要走,是不是太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呢?”
陆锦却道“你待如何。”
“倒也简单。”安歌道,“既然这位殿下有要事在身,安歌也不会为难您。便依着规矩,您以茶代酒,接我一联,我妹妹便跟你回去了。”
她斟茶,曼声吟道“心伤安所念……但愿,恩情深。”
红衣少女转过身来,白瓷茶盏被托在纤细十指之上,伴以美人盈盈浅笑。颦笑举动间,诉不尽风情万种。
厢房门此时再次从外被打开,这次出现在门外的却是风姿绰然的白衣士子。他朝着陆锦微微躬身下拜“不知殿下驾临,清音阁失礼了。”
陆锦打量了他片刻“你是……洛公子?”
“正是微臣。”洛明幽应道,又转向安歌,“易晖平日放纵你,不是让你这么丢清音阁脸的。退下。”
安歌却不理他,仍是款款笑着奉茶“殿下,该您了。”
陆锦眼色不明地注视着她。
四下寂静,空气凝重到如有实质。安若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陆锦忽然从安歌手中取过了茶盏。
“愿为晨风鸟,双飞翔北林。”
他一饮而尽。
接着将茶盏往桌上狠狠一撂,拉着安若头也不回地闯出大门。洛明幽随即跟上,一边护着他挡开喧杂人群,一边低声道“今日之事,我代清音阁掌柜向殿下赔个不是。马车已在后门安顿好,不会有人看到殿下和这位姑娘从这里出去。”
陆锦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多谢。”
他上了马车,一句话也没有和安若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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