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答应我……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可是夫人,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着。”
孙夫人笑容惨淡“我答应你。”
撷枝抹了把眼泪,勉强挤出笑容道“孩子的名字夫人起好了吗?”
“就叫景——和——”
她的声音随着呼吸渐渐微弱,最后她梦呓般唤了一身“奚仁,小心翼翼却万般柔情。撷枝从没有听过孙夫人这样称呼孙先生,她人前人后总叫他先生,恭敬有礼却并不十分亲热。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羁绊,如今终于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无所顾忌地在一起了。
郑九生随后跟了进来,正欲开口,撷枝“嘘”了一声“夫人睡着了,不要打扰她。”
看着这一幕,郑九生也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道“我家公子来了。”
撷枝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在看到崔荻的那一刻,她还是泣不成声。崔荻眼窝深陷,眼眶也是乌黑的。明明只有一天,可这一天之间一切都截然不同了。他嘴唇干涸开裂,连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寒冷艰涩“孙夫人她?”
“她走得很平静。”
崔荻曳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向撷枝,缓缓伸出手拥住了她,像是抓住冰冷地狱里最后一丝温暖。
撷枝亦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孙先生走了,是我的错。是我马虎大意,给了那些人可乘之机。”
“公子,”撷枝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周遥、吴王那些混蛋。”
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撷枝忙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颠了颠。等到哭声小了些,又对崔荻说“这孩子真可怜。”
“这孩子预备怎么办?”
“孙夫人是想把他托付给我和止萧,可是止萧现在也回不来,只好我来照顾她了。”
听到陆止萧的名字,崔荻几番欲言又止,最后道“是,止萧只是去避避风头,很快就能回来了。”
次日清晨撷枝才回到拾芳楼,才刚准备歇下,辰昭仪的旨意又来了。这个时间实在蹊跷,撷枝勉强整理仪容,随公公进宫。
这一次辰昭仪不再顾左右而言他,直截了当地问“昨日崔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撷枝只把周遥包围崔府的事情说了,其余的也不敢多说。
“孙奚仁呢?”
撷枝虽是十分诧异,但也只能照实说“他不愿被周遥抓捕,拔剑自尽了。”
辰昭仪一下子瘫坐在塌上,口中不住喃喃“怎么会这样。”
撷枝眼神十分凌厉“娘娘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清复社的人,”不顾撷枝的震惊,辰昭仪继续说,“我被拘在这宫里,办事多有不便。只好哄骗陛下说想听宫外教坊的曲儿,请了姑娘过来。可倘使只有一两次,不免惹人怀疑,所以这才没事总把姑娘叫来闲坐。”
“那娘娘这次叫我来所谓何事?”
辰昭仪正色道“替我递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半截红木雕鹰,道“替我把这个交给崔荻。”
撷枝忍不住道“娘娘和吴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你,”辰昭仪忽然屈膝下拜,“清复社的命运就系于姑娘一念之间了。”
撷枝连忙扶起辰昭仪“我答应你就是了。”
出了宫门,撷枝才从袖口拿出那雕鹰细细打量。不过小小一只,可眼神炯炯,栩栩如生,想来也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件。她不敢耽误,直奔了崔府,却在门口遇到了孟氏夫妇。
她也顾不得行礼,问孟益“公子怎么这时候会出现在这?”
“我听说崔兄府上出事了过来看看。”
撷枝道“公子可知此事因何而起?”
孟益迷惑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