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鹞,便没好气道“你不是走了吗?!还来做啥?”
他的态度变了,之前还可怜兮兮一口一个仙姑,现在恶狠狠地,跟着众人一同叫她疯婆子。
“我路过,”“疯婆子”冷着脸,“请你们继续。”
王老三讨了个没趣,一口恶气又被打断,只得训起一旁的儿子,怪他没看好孩子。
王老三的儿子抱着头,蹲在一旁台阶上,听得多了也火了,辩驳道“干我什么事!看孩子是女人的事!”
随即“喂”一声,从屋里吼出个女人来。
那可真是个相当细弱的女人。柳怀音想,自己大抵是名门正派的少女见得多了,对于这种乡间的村妇竟生出些不真实的念头哪儿有这样人啊,面黄肌瘦、畏畏缩缩的,头就这么低垂着,很卑微的样子,甚至不敢向周遭多看那么一眼。
“爹……”她微弱地喊了一声。
那个被她喊作“爹”的,手指头都戳到了她的脑门上“都怨你啊晓得!说带他们赶集,怎么会……怎么会出这种事……”
“爹,对不住……对不住……”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
围观中,有那知情的见此叹了口气道“说来说去,原因还不是打家婆打得东西都烂了才会上集市买东西。”
“打家婆?”柳怀音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对啊,他……”那知情的半掩着口,向他神神秘秘道,“打起家婆来全村都听得见。不信你问她。”
他一指宋飞鹞,显然宋飞鹞在这村里住得久,也是略有所闻的。只是她现下一言不发。
王老三放下了跟邻居的争执,现在他们一家子怪媳妇,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没什么好看的人。围观众人逐渐散去,一边还在互相窃窃私语。
有人道“听说那天连盆都打瘪了,四个孩子都打伤了……”
有人道“老三头他爷其实不是苏州人吧?听说是入赘的,北方来的……”
“哦,难怪这么野蛮,”其余人等作恍然状,往宋飞鹞方向瞥一眼,“北方人的种……”
“走。”
柳怀音刚想说什么,又被宋飞鹞拽过,一直被拽到了湖边,尸体被捞出的地方。
她望着湖,沉吟片刻。
“我住在这村子里四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家的男人打老婆孩子,打得可响。”她平静地说。
柳怀音听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没人去劝的吗?!”
“劝有什么用,即便和离,娘家也不接纳她。她这辈子就只能住在这样一个家里,任凭打骂。”
“怎么这样啊!”他不能理解,“我师父师娘一辈子没红过脸,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
宋飞鹞侧过头“你以前不怎么出玉辰山庄的吧?”
“是的……”他不得不承认。
“那么小子挺好,普天下这种事多得很,人们早见惯了,”她耸耸肩,“你以后也会见惯的。”
“我不要!这种事错的就是错的!我这就去劝……”他说罢,当真拄着拐一跛一跛地回过身……
“即便劝,她的小孩也回不来了,”她喊住他,告知了真相,“那四个孩子,是被她溺死的。”
“你说什么?!”柳怀音更是惊诧,如闻天方夜谭。
村口,有几只猫跑过。苏州地方近水鱼多,渔村常爱养猫。
“你知道么,母猫一窝好几只崽,可不是每只都养得活的。有时生得太多,母猫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猫崽子沾上人的气味,母猫就会把猫崽子吃掉……”宋飞鹞沉声揭开了一个事实,“因为她会认为,猫崽子可能活不下去,那还不如被生出他们的自己杀死会比较好。”
“……”
她盯着湖面“那家的女人,被打得活不下去了,就领着四个孩子,从那头的浅岸入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