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辽阔天空,天高地阔,倒映在他清晰的瞳孔里,正是将军最喜欢的自由。
却不是他喜欢的。
他其实从来都不喜欢漠南,也不喜欢打仗,更不喜欢墨都的勾心斗角,是是非非。
让他做个最散漫的世子哥,每日浪迹天涯,吟诗作对,再发扬着楼家整理的儒学,才是他向往的生活……亦是楼家人都喜欢的。
“……我是个私生子,我爹找到我的时候,我娘已经病死了,然后我爹也死了,我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跟着将军打仗,如今回了墨都,也不打仗了。”
启宣淡然的说道,好像在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眼中仍旧一片清明和平淡。
“我……我错了。我不知道启宣你——”苏湛愣住,他没有想到启宣的父母竟然已经不在。
面前的白衣青年,眉眼舒朗温润,仿佛一阵惊掠而起的清风,润物细无声,潇洒三千日,似乎不论云卷云舒,都淡定自持。
苏湛甚至能从林熙身上找到军人的气息,却怎么样无法想象启宣曾经上阵杀敌的情景,比起漠南军风将,他更像是个玩世不恭,终日风流倜傥,寻花问柳的诗客。
这也是苏湛和启宣交好的原因,军中的人沧澜是个冰山,林熙亦是另一座客套些的冰山,只有启宣最为平易近人。
苏湛虽然是淮州人,但从小在墨都长大,可是面对启宣,他总是有一种错觉,这个青年比自己更像是个纯粹的墨都人,像是一个隐世大族教出来的风流贵公子。
所以苏湛从来没想过,启宣竟然是这样的身份。
“不必道歉,身世与我无关,与我的父母有关,却不是我能决定的,凡事,只求问心无愧就好,否则,这人还有个什么活着的意思呢?”
启宣摆摆手,即使被勾起伤心的往事,他仍旧笑容清浅,温文尔雅,宽大的衣袖轻扬,白衣飘飘,他总是有一种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好像是无边无际的凉风抚平人心,更像是……温暖明媚的阳光。
白马白衣,胜过清风明月。
苏湛看着那远处策马迎风的启宣,仿佛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同样勾起唇角,追随着他而去。
“这样的笑容,就是你想守护的吗?”
阴冷鬼魅似的声音,华丽糜艳至极的音色,能够轻易挑起人心中的欲念,缓缓的在暗处响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