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上,只留下了我们家的三兄弟,我和我二哥,都属于我爸老来得子,我爸走的那一年,我大哥都已经十九了,但是我和我二哥都还小,开始的那些年,都是我大哥在照顾我们哥俩,可惜后来他去山上偷猎,被熊瞎子掏死了,就因为这件事,当地人都拿我大哥当个笑话,说他拿把菜刀就敢去猎熊,是个大傻逼,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也觉得我大哥挺傻,但我从没有把他当成过傻逼,你知道我哥为什么要猎熊吗?”
我叼着烟,看向了葫芦哥“我听说,他是酒醉以后,跟人打赌,说他也是一个像你父亲一样优秀的猎人,所以才在酒后上了山。”
“放屁!”葫芦哥听完我的话,笑骂了一声,随后有继续笑了笑,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在他的眼神里,还看见了幸福的模样,葫芦哥抽了口烟,继续道“我大哥的死,的确是因为酒后跟人打赌,但是打赌的内容,却跟你听到的不一样,当天,我大哥跟另一个人打赌,说我二哥长大之后,会比那家人的孩子更有出息,当时那个人的孩子,跟我二哥一边大,已经被送到了城里去读书,我们那个年代的生活,你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很难理解的,总而言之,对于我们这个连糊口都很困难的家庭来说,上学,真的是一个遥远到天方夜谭的词语,那天,我大哥回到家以后,一个人又喝了很多酒,他对我二哥说,他得让我们有出息,随后拎着一把菜刀出了家门,但是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是1981年,我二哥七岁,我五岁。”
听完葫芦哥的话,我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的身世,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曲折。
“当时我们的村子里的村长,是一个很慈祥的老头,我大哥没了以后,我和我二哥,始终都是由他抚养的,等到两年后的冬天,村长没了,全村子的人都在忙着给他出殡,忘了我们哥俩……你能想象,一个九岁的孩子,漫山遍野的捡山货,挨家挨户的要饭,去养活我的情景吗?那时候,我们哥俩一整天吃不上饭,都是常态,我二哥饿的时候,他能忍着,可我就只会哭。”
“呼。”我做了个深呼吸,没有应声。
葫芦哥提起这些陈年旧事,脸上没有多少悲痛,却有无尽唏嘘“山里的人都说,我二哥是跟其他小孩比赛扎猛子,跳进河里淹死的,其实他跳河,是为了抓鱼,而抓鱼,是因为我们哥俩实在太饿了,我二哥对我说,让我别害怕,晚上给我做炖鱼,而他那一走,也像我大哥一样,再也没有回来,那一年,我二哥九岁,我七岁。”
“……”
“我二哥没了之后,我吃上了百家饭,当时我们那里的村子还不叫村子,叫做大队,乡政府叫做公社,公社为了照顾我这个孤儿,每年都会拨一些救济粮下来,可是我才七岁,哪他妈会做饭啊,于是大队部就做了个决定,让我轮流在村民家里住,每家住一个月,粮食由大队,对于当时我的来说,人生没有目标,唯一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填饱肚子,至于上学那些东西,我连想都不敢想,所以在其他孩子去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在山里放牛、放羊,年龄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跟着木帮去赶林子、放树,在十九岁以前,我从来没离开过山里,虽然听见别人提起过山外的生活,可是头脑中根本联想不出来画面,因为我什么都没见过,直到有一次,山下来了一个收木头的家具厂大老板,他当时开着一台虎头奔,带着他的小媳妇,吃的是从山下带来的罐头和饼干,他还给了我一块,当时我吃到那块饼干,感觉比肉都香!从那一天开始,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山下的人这么有钱,他们吃的那么好,而且山下的娘们,也是真他妈的漂亮,那天晚上,我去我爸的坟前,跟他们说,我也要天天吃饼干,我也找一个城里的娘们,还要把他们接到城里去住,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全部的积蓄,离开了大山,我隐约记得,那一年香港还没有回归呢,差不多是1996年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