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韩侂胄考虑过让韩嗣另行安排,彩与影也不合适再留在韩绛身旁,要婢女,府里挑不出,满临安去找,只要自己开口,那些想巴结自己的小官会抢着把自家女儿送到韩绛身旁。
韩侂胄明白,韩绛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派人,无论是监视也罢,或是别的什么意思也好,韩府派人就是了。
但这样不好。
有时候信任并不是建立监视上的,时间久了必生间隙,既然马上要在祠堂祭祖,认亲,那就是一家人,是亲儿子。
史达祖离开之后,过来一人。
寻常的别说五品官,就是三品也没几个敢在韩侂胄这里说三道四的,可二品呢、宗室呢。
来的是赵汝愚,赵光义的八世孙。现任吏部尚书、知枢密院事。
“节夫,镇安侯家的事,是你?”
韩侂胄反问:“国公是在质疑我?”
“不,只是好奇。”
韩侂胄说道:“不是我。”
赵汝愚心说,你当我是傻子吗?韩侂胄又说道:“我只是救了一个差点被烧死的可怜孩子,我姨母喜欢这孩子,又因为我无子,所以作主让这孩子将来给我养老送终,他的事,他自己办,我呢,借点人手罢了。”
“当真?”赵汝愚有点不敢相信。
李幸是什么东西,那是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这么大的事,办的如此果决,你韩侂胄只派了人?
韩侂胄压低声音:“兄与我的交情,我没必要说假话,兄可以查。他在我府上说过几句话,作过什么事,我可以一字不差的给你。我只能说,能忍这么多年,绛哥儿不容易。”
“绛哥儿?”
“我儿子,韩绛。”韩侂胄表情上有一种很自豪的感觉。
赵汝愚问:“我真查了?”
“查,若你错了,要给吾儿一个交待。”
“行,若你真插手,你摆酒。”
“好,但别说出去。”
“安心。”
两人交流之时,正殿大门已开,群臣入殿,早朝开始。
在进殿的时候,韩侂胄将那份供词递给了谏台的一个谏官。
所有人都进殿之后,吴松才赶到,一见韩侂胄就问:“最重要那一份呢?”
韩侂胄一指那名谏官,吴松说了一句:“这事我插手了。”说完,找那名谏官要走了那份供词,也就是李幸后母的那份。
朝会刚开始,权知临安府吴松就站出来了,吴松是韩侂胄正妻的亲兄长,也是慈烈太后的亲侄子,同时也是韩侂胄母亲的亲侄子。
吴松:“官家,臣有一事上报。镇安侯的长子李幸被人暗杀,逃生后给临安府递了状纸,这些日子臣派人去查了,查证出镇安侯次子与其母,欲杀兄夺爵,在臣派人去镇安侯府抓捕行凶家丁之时,镇安候府娘子畏罪自尽,臣请官家圣裁。”
吴松说完后,回头看了韩侂胄一眼。
韩侂胄点了点头,既然吴松出面,一切交给他就是了。自家人。
“当真?竟有这样的事?”皇帝大吃一惊。
吴松:“官家,臣不敢有半点虚假,临安府判官正在核查共计一百九十六份供词,再次询问其中四十三名重犯。”
“查,从重。”
皇帝有点生气,在临安府竟然有人敢杀一位候爵的嫡长子,这是要干什么?
“臣领旨。”
吴松把这事给放缓了,原本今天依韩侂胄想,这事就结束了。可显然吴松不想让这事就这么结束了,所以把直接定罪改为继续查。
早朝结束后,韩侂胄与吴松一起往外走。
吴松对韩侂胄说道:“同卿去收制银的事情还在秘查,吾儿侍年去收荆湖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