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没醉死,脑子还有一丝清明,只是他明白,这会自己醉倒便是好结局,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整个院子静的只有风声,韩绛最后的一声高呼印在每个人心中。
好一句,生当作人杰、死变为鬼雄。
良久之后。
屋内,钱荨逸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好一个纪公,老夫不如他。”说完,钱荨逸让人扶着离去。
周必大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两个时辰,韩绛如疯如痴的讲了两个时辰,他听的如痴如醉。
不论文采,因为韩绛用讲话的方式,通俗易懂。但,讲述的条理清晰、结构明朗,其中故事扣人心弦,跌宕起伏。
“若印成册,绛哥儿今夜之论,怕是会洛阳纸贵。”周必大给了这一句点评,也起身离开。
谢深甫说道:“这位指点过绛哥儿的纪公大才,若只是抄背是讲不出这般精彩的论,绛哥儿是学到真学问了。皓桁,此论成册老夫要一本。”
“是。”
钱皓桁起身回应。
马远突然大笑:“我赠十坛御酒,让绛哥儿好好准备,回头听一听他讲赤壁,想来必更有趣。”
杨万里说道:“我倒有兴趣听他讲镜。”
韩侂胄感觉很累,他一直很紧张,韩绛今晚的表现不仅仅是韩绛自己的事情,更是韩家的事。
韩家想重新恢复曾经的名声,最需要的是才华。
今日韩绛的策论若是被这屋内人所不容,韩家就会被归于权贵、武勋一类。因为他韩侂胄也不是靠科举当的官,同样是恩荫为官,这是真正的士子圈所鄙视的。
韩绛也是恩荫为官。
所以,韩绛这六论,对韩家未来的名声至关重要。
长辈们走了,韩绛给抬去客房休息。
此时都已经快到四更天,客院的人却精神抖擞,正在相互对照别人抄录的部分,若有漏抄、错句、错词、错字等,相互验证。
曾经考中过探花,也参加过一次制科考试的张伯源说道:“此论若以制科分等,怕是入不了等,却是极精彩。也不知太公会如何评此论。”
作为客人在这里的王蔺的孙子王询这时却问:“此论我可否带走。”
王询这样问也不是没道理,他是外人,作为客人在这里,这是钱家的家内事,也是钱家考女婿,这一份他能不能带走在礼貌上需要得到钱家的允许。
钱家有人回答:“明天便知。”
“那好。”王询将自己抄录的那份交给钱家人保管,同时说道:“依页数怕是超过两万字了,虽然中间有许多顺序错乱又改口的,但能讲出这些,这位韩家绛哥儿也是有真学问的人,听闻其师出自钱家,不知是那位大贤。”
钱家人也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倒有人说了:“听长辈议论过,只说是我钱家长辈收其为弟子后,携其游历天下,并由多位隐士共同教导。”
王询抱拳一礼:“这位纪公相必是给韩家绛哥儿讲史之师,大才。”
“确实大才。”
再说韩绛,被人抬着回住所,半道上韩绛找了一个机会,扶着一棵树把手指往嘴里使劲伸,喝成这样若不喷点估计明天早上就会很难受。
一坛酒标准四十两,也就是两斤半。
这度数比啤酒凶残多了,韩绛估计这酒能达到黑啤酒加深水炸弹的度数。
而且自己喝了两坛。
就算有许多都撒衣服上了,实际喝下去至少也有一坛整往上。
韩绛休息的屋内,连醒酒汤都有人给备好。
躺在床上韩绛很想问一句,你们谁知道哥讲了这么久,几位爷爷的反应。可却是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