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扬州。
韩绛回来了,整个扬州城都哆嗦了一下。
沈羽然这疯子,弹劾问罪的本本上记下了三成淮南东路各州府官的名字,扬州城七成以上官员的名字。
许多人现在都知道了,沈羽然没往上报,就是在等韩绛回来。
韩绛审过,请嘉王殿下用印,这份弹劾就会报上去。
别说是普通的官员,就是余端礼每天晚上都会作恶梦,倒是范念德睡的很安稳,因为他知道自已死定了,流放是必然的结果。
但,让所有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韩绛竟然不管。
韩绛接过那份厚达九寸的弹劾文书,连一眼都没看,直接扔给了韩俟:“俟哥儿,辛苦一下了?”
“了解。”韩俟乐呵呵的接过了那份文书。
沈羽然也不争了。
他知道,在官场上,自已和韩俟比起来就是一个小孩子。
抓大放小、严主宽从。
这八个字听起来容易,写起来也容易,但办起来这尺度根本就没办法把握。
别看韩俟办公务不行,处理这种事情,就两个字:
专业!
韩绛回到扬州,直奔李洱将军府。
赵扩穿着一身轻便的麻布衣,也不戴冠了,头发很随意的扎着,正泡在书堆里,一边翻查一边抄录。
院外,李洱推到了院墙,临时搭了几十个行军帐篷。
许多年轻的武官都住在这里,他们一边学习写字,一边在讲述自已训练、行军、打仗中的一些知识点以供嘉王殿下参考。
韩绛见到赵扩:“殿下,咱们要回临安了。”
“不回。”赵扩连头也不抬。
韩绛想了想:“要不这样,臣代殿下写一份公文,只说淮南东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殿下打算在这里监督各级官员办事,等淮南东路各方稳定了,再回临安?”
听到这话,赵扩抬起头:“谢过叔父,这套书初纲编定好,至少需要半年,有劳叔父周旋。”
“放心,交给我。我会把嘉王妃送来以照顾殿下起居,再派厨子过来。”
“谢过叔父。”
赵扩说完,又开始忙自已的事,翻到一篇报告,也没管韩绛还在这里,立即吩咐:“这份是谁的,叫他来,本王有话要问。”
很快,一个小校入内站在一旁。
赵扩问道:“你汇报说,遇小股骑军与你部士卒人数相同,如何借地势抗敌,这上面写的不清楚,你再详细说说。”
“是,末将以为……”
韩绛退出去了。
知道韩绛来,李洱也到了。
两人并肩往远处走,李洱对韩绛说道:“你用来骗你侄孙的武穆遗书,我给你搞到了。我派人去了宜兴,找到了岳帅三子的儿子珂哥儿,他今年十一岁,手上有其父整理的岳帅手稿数筐。”
韩绛问:“手稿有什么?”
“少半是诗词,用处不大。但另一半却有当年背嵬军的操军教典以及军中武者的训练方法,兵书军略没有,但有少数岳帅对金几次作战的战前布局,以及战后自省。”
“有价值?”
李洱点了点头:“有,相当有价值。背嵬的操军教典,还需要整理、编成册。这个,你要把幼安先生留下,嘉王殿下已经很辛苦了。”
韩绛懂,赵扩是就是死读书,搞这些东西他的水平不行。
可李洱作为臣子,肯定不能说嘉王没用。
李洱继续说道:“现在要编的书比之前计划的复杂太多,三十六计作为统帅典,而后再编一个操军典,这也是我召集一些识字军校在这里,他们也可以学习一二。最后,若想打大仗后勤为重,所以也要整理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