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绛直击灵魂的一问。
钱呢?
余端礼品了一口茶:“这就是第三个事了,借点钱。我家没什么抵押的,凭我这张老脸你从壕横号借点钱给我。”
韩绛给自已倒上茶,慢吞吞的开口:“其实,买宅子分期很合适。”
“老夫连首付的钱都没有,老夫两个庶女出嫁就掏空了家底,现在嫡孙女的嫁妆却也不能不管,现在孙儿又要娶妻,老夫毕竟也是从二品,这脸面也要撑的。”
这番话也就是面对韩绛,换个人余端礼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直白。
韩绛问了:“余公,借多少?”
“三千万钱。”
韩绛没回答撑着脑袋在想,余端礼追问:“若是为难,或是坏了规矩只当老夫没提过。”
韩绛摇了摇头:“不是,是你借的太少了,几万贯也值当你一位二品大员开口。这样吧,我给你准备二十万贯,其中两万贯现钱交给你。”
余端礼糊涂了,自已借钱没有抵押,韩绛竟然还要多给,多出十倍的给。
但,十八万贯那里去了。
买宅子与店铺,就算全款也要不了十八万贯。
韩绛没等余端礼问就直接说道:“这十八万贯,其中三万贯用来订制你孙女出嫁的全套,包括床、首饰、衣服、马桶什么的,我韩家的店铺能在其中挣到约四千贯的利润。”
“恩。”余端礼点了点头。
三万贯不贵,这一点余端礼还是心中有数的。
去年,一位宗室女出嫁,连同嫁妆与陪嫁的物品,不算给的店铺、田产等就花了十七万缗,一缗就是串在一起的铜钱一千枚。
一件上上等的礼服三千缗起步,若是织金镶玉缀宝石,真的没上限了。
这也是大宋至少有五位皇帝下旨要求禁止奢华的原因。
韩绛继续说道:“再有五万贯,我韩家工匠替你孙儿的宅子装修、顺便准备大婚的物品,这钱有一成左右的利。”
余端礼点了点头,因为这也是他必须要花的钱。
新宅子怎么可能不装修,不添置家具呢。
韩绛接下来的话就吓了余端礼一跳,只听韩绛说道:“这还有十万贯,这钱花超了不用你补,花省了也不会给你。十万贯,换余公一个左相之位,若你同意我今天便去周相公那里替你讨一份周相公的亲笔荐书。”
余端礼整个人都直了。
听说过。
见到过。
也恨过。
韩家卖官卖爵的事情。
今天这事轮到他身上了,一个左相值不值十万贯,怕是韩府开出价来,明天韩家后门的小巷就能被马车堵死。
别说你是名士,别说你是贤臣,这样的机会之下,谁能不动心。
当然,有。
黄裳肯定会痛骂。
但也有比如王蔺,一边骂一边悄悄的送钱过去,而且还会加钱。
正当余端礼惊呆到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的时候,韩绛接下来的一套理论瞬间颠覆了余端礼的人生观。
韩绛说道:“余公显然是想差了,我不是要你的钱,我是用你的钱来办你的事。”
余端礼如同被电击。
韩绛这句话在他脑袋里不断的重复。
我不要你的钱,我用你的钱来办你的事!!!
这就是底限了?
错!
韩绛更神奇的一句话让余端礼差一点怀疑人生。
韩绛又说道:“余公也不用担心,这事会对你有什么影响。朝堂之上,余公若与我爹政见相左,你尽管去怼、去顶、去弹劾。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我韩家在临安城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个字: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