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傅良表情却很严肃:“今年六月以来,我泉州无一例……不举子。”
韩绛被陈傅良的表情吓到了,很不解的说道:“这是好事,陈知府你为何面色如此严肃,这表情吓到我了。”
陈傅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可是,谁敢说明年会如何。”
明年。
不举子,说的直白一点就是杀婴。
原因有很多。
有的是因为贫穷,可富人也有杀婴的,理由也是因为钱。
多一个孩子,将来分配遗产上就会有问题。
而且杀的,多是小妾生的孩子。
韩绛不理解了:“明年,明年为何不行呢。”
陈傅良解释道:“自都城在汴梁的时候,不举子的事情就很多,在咱们大宋越穷税越高,越富税越少,没点后台背景的人想富起来也不可能。从那个时候起,朝廷出了许多新规,就是为了不举子,却没有长久的。”
“为什么?”
“钱。”陈傅良只回答了一个钱家。
韩绛沉默了。
陈傅良说道:“仅一个取消生子钱的新规,朝廷一年但少了好几百万贯,等年底三财司一查账,发现钱不够花了,那么就会有变化。”
韩绛问:“取消?”
陈傅良摇了摇头:“当今大娘娘的脸面还在,没有人敢取消,可他们会换个法增加一条或是几条新税,这几百万贯还是要收回来了。”
这话怎么接。
韩绛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陈傅良自顾自的说道:“朝廷每年军费六千万贯,有多少真正用在军中我不知道,但这钱却是账本上差不了的钱。”
韩绛想说什么,可没开口。
陈傅良猜到了,他说道:“你一定想说,与金国合谈,北边没战事对不对?”
“对。”
“澶渊之盟,宋辽停战。军费每年支出从没有少过一文钱,一直到金军南下,咱大宋的军备可靠吗?军费,只是一个支钱的借口,不说远的,就说你韩家。你那兄长韩同卿,领节度使一职,仅说他这一职,每年多少俸禄?这便是军费。”
大宋有多少节度使呢。
这才只是节度使,还有其他无数的官。
这个话题,陈傅良用了一句最狠的结尾:“话也就只能说到这里了,若往深处说,北大营放大了说,就是整个大宋了。”
韩绛连话都接不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北大营,权贵一个吃空饷的地方。
放大了说。
难道整个大宋都是一个吃空饷的国吗?
跟着陈傅良进了官衙,韩绛还在想刚才的事,找了个空追问:“陈知府,那才那事再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