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还是怀疑我?”
“你的逻辑都是错的。”亚洲警察说完,把桌子上的资料收了起来,晃了晃手腕,表盘上指针的哒哒声仿佛越走越快。
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厉害,它从轻言细语发展到像是几十个人同时在我耳边尖叫声,凌厉而又清晰。
我面前的两个警察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dear bernard,
nuld nnn aris next eeke uld nrenutnur idea nu ant”
nk发送了一封邮件。桌子上有一瓶汽水,可能是屋里暖气太足了,瓶壁外侧蒙着一层白色的水雾。
发完邮件后,我用手指摸着上面的水汽,心想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脑海中的记忆犹如老电影,一幕接着一幕断断续续地放映着。
在打烊后的j酒吧里,bernard情绪激动地站在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躲闪,一个右勾拳打到我的下巴上,我晃晃脑袋还没回过神来,又一拳打在我的太阳穴上。刹那间,疼痛与短暂失明让我失去了行动力。
随后一股带着浓重汽油味的液体从头顶浇了下来。bernard手里拿起桌子上点燃的铁皮蜡烛,大声吼着“younnnf bitch!”
一直站在旁边穿白色卫衣的男人立马上前,用双臂钳制住了他。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趁机夺走他手上的蜡烛。是b和丛新,我在巴黎待的几个月里,经常和他们一起喝酒。
nut!”
我记得很清楚,离开酒吧时我心底的怒火像点燃了漫山的草原,被风吹过,被汽油浇灌,直抵云天。
我拿到了刀。
bernard出来了。我追上去,拔刀用力一捅,鲜血溅了我一身。
我从一条叫做dejava的小路逃离现场。不巧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条纹衣服的人迎面而来,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我。我怕他报警,上前用力打晕了他。
耳边的声音不断扩大,终于在我忍无可忍的时候,像扎破了的气球,骤然消失。
刹那间万籁俱静。
我好像失聪了一样,听不到任何声音,却又看到了一段倍数播放的无声记忆。
画面一帧帧显示了我和bernard从相识到相交,从友好合作到反目成仇的种种。
几年前我第一次来巴黎旅游的时候,就因一道美食认识了bernard。鉴于我略带有天赋的嗅觉,我们成了志同道合的朋友,开始商量一起合资开餐厅。可当我把这钱交给第三方投资时,却发现被骗了,两个人几年的心血瞬间化为乌有。bernard怨恨我愚蠢无知,我鄙夷bernard天真无能,直到发生了肢体冲突。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没有血迹,却仿佛可以感受到bernard温热的血液从上面淌过。
有些从前笃定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突然有了清晰的记忆。例如在某年某月某日我去商城的麦当劳买了一个巨无霸,吃完觉得有点饱。逛回地铁站时,看到大隐书局,买了一本《人类的兴衰》。
这些无聊的日常细节一点点填满了我与bernard相交线的缝隙。那些原本“不存在”的记忆线,突然就变得真实而丰满了。就好像之前我只是把它们丢到大脑的角落里,忘了,现在又重新想起来了而已。
这些记忆让我感到自己非常可笑。我竟然一直坚持自己是无辜的,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游客,初次来到巴黎游玩,莫名其妙地被冤枉杀了一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厨师。我竟然一直在纠结,警察凭什么就认定是我,真正的凶手又为什么要陷害我?其实根本就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