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媛缓了缓,觉得头脑清明了,这才道“没事儿,这马车太沉了,头一回没经验。”
柴文道沉吟道“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嫂娘,以后还是尽量不用吧,别对身体有碍。”
仙家手段,嫂娘已被贬黜下界,怕是不好再用了。
柴文道坚持以为自家嫂娘是谪仙,否则根本就不能解释这神奇之处。柴伐北也持相同意见,能有一位谪仙当亲娘,是多大的福气啊?可要好好地孝敬亲娘,莫要让她伤心失望了去。
“没事儿。”高媛慢慢地站起来“路还远着呢,那车我不打算动了,就让它那样吧,咱们换辆车。”
自己进空间把马卸下来,看了看剩下的两辆车,一辆是陆夫人出门乘坐的,一辆是自己出城砍柴的。连犹豫都不用犹豫,直接把自己出城砍柴用的那辆破车给弄了出去。陆夫人那辆车好是好,可也沉,还打眼。要是论起迷惑性来,还是这辆破车好。
柴文道叔侄俩见她消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再出现的时候就换了辆马车,忍俊不禁。
“嫂娘,这辆车好,不打眼。”
虽然是破车,却是他们最熟悉的那辆。
高媛笑呵呵地让俩孩子上了车,一边赶路一边道“说好啦,若是前头见到官兵什么的,你们得进去。”
柴伐北哀叫了一声“娘啊,不用啊。那些官兵是抓范家那俩,又不是我们。”
高媛一瞪眼“你们俩比他们俩也不过就大两三岁,万一那些官兵相要挟怎么办?”
柴文道采取了迂回路线“嫂娘,先让我们在外头待一阵吧,老躺着睡觉,人都睡傻了。”
“就是,身子都睡僵了。”柴伐北急忙补充,他是真不愿意一直昏睡,可没意思了。
高媛也觉得一直让他们昏睡有些不妥,便也退步“那成,可若是见了官兵,你们俩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拿上辈子养的那臭脾气看人。”
柴文道一惊“嫂娘,你觉得我们不妥?”
高媛一边赶着车一边道“自然不妥,别忘了咱们现在可是白丁,在家里你们随意些无妨,在外头就成了倨傲无礼,都给我收着些,夹着尾巴做人。”
这俩孩子上辈子身居高位惯了,一言一行都带着些颐指气使的气势。在面对她的时候不显,可一跟夏竹这样的外人相处,高媛就发现了问题。在他们俩人的眼里,夏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下人,还是那种生死都攥在主人家手里的最低级的下人。而且不仅是对夏竹,就连对范诚旭兄弟俩,这俩人也免不了带些上级审视下级的味道。
柴文道和柴伐北都沉默了,原来他们身上还有这么多的破绽吗?
高媛把话一放就不管了,剩下的由他们自己想去。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总比她这个半道来的妇道人家更适应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有骑马奔驰的官兵,也有走亲访友的附近村民。高媛在时家村的时候有一个误区,以为官道只有当官的才能走。跟着吴妈妈从晋中到北关走了一路之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只要在官兵经过的时候,像她这样的白丁把路让出来就成了。人家都是从路中间过的,她只要识时务地沿着路边走,没人管她。
她赶着辆马车呢,比那些挑着担子的、徒步的、背着筐的村民们还显得富裕些。那些村民见了她的马车,还会主动地让到一边,让她先过。
阶层划分,一目了然。
高媛短短一叹,沿着路边前行。车上人少了一半,驽马的速度就比昨天快了不少,不到中午就进了县城。
高媛抬头看向城门口上方,那上面刻着大大的“北定”两个字,北定,看来这地方也曾经受过兵乱之苦,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朴实的愿望了。
北定县城门外有布告栏,旁边有几个横刀而立的差役,眼睛都瞪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