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鹤立鸡群,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那群鸡比你矮些,一只一口,也能啄你个半死。可若是将皇家也拉进来,把这筑堤的天大的名头让出大半去,这鹤周围,就等于罩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罩子,任你再啄,也只会疼了自己的嘴。
若真的按照他说的法子,这筑堤的费用便大大降低了,别说整个大夏朝一年盐务收入的一半了,只钱唐一处的盐务收入,就够用的了。
吕相当机立断,直接拿了邓侍郎的报告和几位阁老商量去了。几位阁老迅速把握住了其中的核心,一起商量了一个主意,又一块儿找正贞帝谈判去了。
正贞帝这才知道,敢情柴伐北这么折腾,其实就是为了给他叔父柴文道讨要筑堤的银子。这家伙摆明了耍无赖,名和利,你们得给我一样。不但得给我,还得给皇上。
正贞帝有些欣慰,没白心疼这小子;又有些生气,怪这小子太能折腾,还把自己也绕了进去;还有些心疼,这孩子也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才想出来这么个主意,从几个老狐狸的嘴里掏食,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君臣最后商议的结果是钱唐一州之地一年的税赋和盐务银子,尽数归钱唐一州筑堤之用,只是这盐务上的银子,却是不能再分出去的了。还有那个晒盐的法子,你得负责教会了盐务官员才成。
柴伐北干脆自己回京了一趟,如数答应了以上的条件,但还是要了几个国子监的监生名额。
华相奇怪地问“你看中了几个文人?”要不你要国子监监生名额做什么啊?
柴伐北嬉皮笑脸“哎呦,华相您就答应了吧,不过就是您老人家抬抬手的事儿。喏,这是我孝敬您的。”
恭恭敬敬地捧上一把折扇去,上书四个大字大公无私。
连正贞帝都笑得不行,指着华相道“这四个字一送,你就是不答应都不成了。”
华相哭笑不得地看着折扇上的字“这四个字,送给吕相才合适,臣受之有愧啊!”
“有,有,都有。”
柴伐北狗腿地从小黄门手里捧的盒子里掏出好几把来“这可是父皇命我写的,我就是个写字的,可不是下评语的。”
给吕相的是“国之柱石”,给刘相的是“鞠躬尽瘁”,给文相的是“浩然正气”,给常相的是“保家卫国”,连在内阁中资历最浅的徐相也有一把“公私分明”,个个都没落下。
正贞帝一看,仰天大笑,这些评语可都是这小子昨儿从自己嘴里套出去的,还真的没错,是自己的原话不假。
几位阁老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是皇上对自己莫大的肯定啊,以后必须兢兢业业、为国尽忠啊!
乾清宫中上演了一出君臣相得的大戏,几位阁老擦着泪出去和政务死磕去了,正贞帝把柴伐北叫到跟前来,揪着耳朵问“说,你个坏小子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疼,疼,父皇。”柴伐北捂着耳朵连声求饶。
正贞帝松了手“快说。”
柴伐北笑嘻嘻地往外头看了一眼,确保几位阁老走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这才悄悄地跟正贞帝道“这回这件事儿吧,父皇,咱们太亏了,等于白白给六部干活儿,不对,是给整个朝廷白干活儿。”
正贞帝板着脸道“这朝廷就是你父皇的!”
柴伐北“哦,对,对,是这么着没错。可内库,对吧?内库没进项啊。内库没进项,母后就享受不到不是?”
正贞帝忍住笑看他胡说八道“然后呢?”
柴伐北嘻嘻笑道“然后啊,儿臣就想了个主意。钱唐那地方吧,还是有些大户的,尤其是盐商,可有钱了。那些盐商有的是银子,可他们缺什么呢?家里缺读书人啊。儿臣要的这个监生吧,就是拿来,嘿嘿,哈哈……”
正贞帝懂了,一手指头戳过去“就你心眼儿多,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