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靳子跃钳制住的琥,没来由的,心底那些画面再次闪烁。
“你说吧。”陈若澜盘腿而坐,将金属长枪放在侧边,也不计较女刺客先前和心虎折腾得她狼狈不堪。
……
“我生活在一个丛林部落,时间上来说,大概距今千余年……按照你们东方的历史来算,大约是在武穆陈国时期……”
琥慢慢讲述自己从小一路逃亡的故事,故事不长,不善言辞的女人只能简单地说明经过。
在只言片语中,他们依旧可以感受到,那个漆黑的夜晚,血色的月下,战斗惨烈。
……
那一晚,恬噪的夜族们没能见到第二天的月亮。
女人浑身浴血,连“患”的恢复能力都不敢轻易使用,所剩无多的命辞能量,甚至无法维持心虎的形态,全力对抗着夜族毒牙里的牙管毒素。
她已经疲惫不堪,拖着身躯走在荒漠里。
身后,断翅的白发夜族亦步亦趋,它也身受重伤,筋疲力竭,但是,只要追上去,咬中那个女人,吸到她的血,就可以赶在黎明之前活下去。
茫茫大漠,夜里凉风如刀。求生的意志驱使着两人不断地走下去。谁先停下,或者谁慢了,就是死。
亚茉已经走不下去了,腿脚像灌铅,肌肉群泛酸到失去知觉,只有麻木地抬腿,迈步,踩在柔软的沙面。
她没有力气回头,喘息声可以判断对方距离自己的位置。
这场死亡的追逐之旅,最折磨人的不是结果,而是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生存下去。
女人眼神坚定,望向前方高低不平的沙丘。
可是腿却在迈起的中途,再也无法伸出去。
僵硬、滞涩、每一个动作都会引起剧痛。
身后的夜族把利爪插进胸膛,攥住心脏,剧痛刺激着它的神经,再一次挤出救命的心之血,身体恢复了一些,它露出胜利的神色,眼绽凶光,女人的脊背就在面前,它伸手,就可以抓住她的肩膀,然后扒过来,一口咬上她的脖子。
结束了么……
亚茉感受着身后的威胁,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明白,兴许这场生死追逐胜负已分。
就在这是,风啸。
强风让她忍不住闭眼,却听稳一声落地的脚步声,随后,三两步之间靠近自己。
亚茉的心提到嗓子眼,忍不住睁开眼的时候,却看见一抹暗红在月光下翩跹而过。
随后,夜族的惨叫声响起。
亚茉看见脚底下,那名恶贯满盈的白发夜族,它的影子拉得老长,缓缓跪地,正好叩伏在自己脚下,它的身上,连接着一柄穿心的枪。
亚茉费了老长的功夫,艰难地回过头。
那一幕,让她毕生难忘。
一名身披白金铠甲的女将,手持红缨枪贯入夜族的心脏,大漠风声呼啸,将她的披风吹鼓,肆意飞扬。
女将瞥了她一眼,随后,抽出长枪遥指着她。
夜族的尸体失去支撑,缓缓侧倒。
那一刻,黎明的金光从女人身后的无边大漠升起,将她的身姿映上一层浅浅的光晕,枪露血芒,整个人宛若女战神煌煌不可战胜。
那抹晨昏交界的柔光,也洒在亚茉的脸庞上,温柔似水。
她终于失去力量,跪坐在地,仰着头,望着女将英姿飒爽的模样,想到自己一样英勇无畏的母亲。
在那一刻,却是整个血夜最好的救赎,眼泪肆意地爬满脸颊,亚茉终于抑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你,是谁?”
女将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