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
杀人容易,救人却难。
救灾赈济之事,但凡有一人使出手段阻扰,就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许宣抬头,看了看逐渐从城头落下消失的夕阳,询问道“那今日,三郎可要继续了?”
狄光昭摇摇头,对许宣歉意道“今日之事已经了结。但许兄今夜却还要辛苦一下……”
“三郎,但说无妨!”
“还请许兄,立马回营,调集前护军与羽林军其他诸军,吩咐城外各处,将那些粮商在城外修建的粮仓看管起来。这批粮食,事关整个河南府无数百姓的能否活下去!”
许宣一听就明白,顿时就要上马“某这就回营,点齐兵马去办这事。”
狄光昭露出苦笑,拉住雷厉风行的许宣“还有事……我想今日俘虏的那些南衙的人,一时之间应当是回不去了。许兄还要另外派人看管他们,让这些人就在城中,疏通洛水河道。”
一听是要整治南衙的人,许宣立马是更有精神,连连大笑的说“如此最好!就该让那帮混账受些惩治!耶耶的,竟然敢拦咱们北衙的路,不杀了他们已经是他们上辈子积攒下的运气了!”
“若无他事,某这就去办了!”
狄光昭苦笑着,看着许宣终于是上了马,带着亲卫骑兵们赶回北衙大营。
洛阳城南。
有一座偌大的营盘,戒备森严,闲杂人等稍稍靠近,就会遭到官兵的阻拦和警告。
营中井井有条,好似棋盘一般。
然而在营盘正中的中军大帐,周围却是无一人敢于靠近。
中军大帐里,接二连三的传来阵阵暴喝声。
“疯子!”
“狄三郎就他娘是个疯子!”
“近百条人命!那可都是一方显赫!他狄疯子真该全给杀了?”
“我南衙诸卫的脸面,今日算是彻底的丢尽了!”
“数倍于北衙,却被那狄疯子一人冲溃,那个疯子就不怕真的被射杀了?”
“解救落水同袍?他狄疯子当真是有脸开口!他狄疯子还知道同袍是怎么写的吗?”
“现在狄疯子在找我们要钱……”
“一人十贯……”
“一万人,就是十万贯……”
“……”
“混账,浮桥那里哪来一万人?”
“他狄疯子是穷疯了吗?”
“都静一静吧!”
“刚刚传来的消息,狄疯子在用咱们南衙的人,开始连夜疏通洛水河道!”
“有圣人旨意在,只要他狄三郎是在办着赈灾的差事,就能让任何人去疏通河道。”
“十万贯?人家没找咱们要更多,就是邀天之幸了。”
“人家已经说了,那是北衙的粮饷和赈灾物资,咱们不可能不归还的……”
“谁?今日究竟是谁下的令,让南衙的人入城的!”
“究竟是谁,给了你们这天大的胆子?”
“……”
“现在说这个还有用吗?”
南衙中军大帐内,近十名诸卫大将军,尽皆沉默下来。
他们皆是手掌一卫兵马的实权人物,更是军功显赫的悍勇老将。
但是现在,他们之中出了叛徒!
有人竟然私自调兵进入洛阳城,这几乎是与谋逆同罪的行为。
在场近半的大将军,都是在听闻南衙大军入城,才急忙从各处赶回大营的。
可是现在,无数的难题摆在他们面前。
大帐外,不太合适的出现了一阵脚步声。
很快,中军大帐的门被打开,一队宫中千骑在一名内侍总管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圣人说南衙诸卫疏于操练,失于掌控,致使南衙兵丁无令入城,惊扰城中百姓。着令,涉事诸卫统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