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果真不假,只怕这里随便拆片瓦,都够寻常百姓家砌半间屋了。
宋泰下车之后,依旧与南宫怀玉攀谈不停,当下更是直接带着他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同时不忘对一再坚持要等通传的怀玉公子解释,他宋泰来这里,一向无需通传,毕竟太子乃是他的亲哥哥,对他一向是信任有加。
令狐貂一言不发,只乖乖地跟在二人身后,也一起往里走,他个子不高,竟是完全被圆润的宋泰所挡,从前面看过来,连片衣角都看不见。
上得台阶之后,没几步就已经到了正殿之中,令狐貂也顺利地瞧见了那位只听过,没见过的承乾太子。
只是一眼,宋泰便不禁暗道,太子爷不愧是深得陛下宠爱,与传闻中的陛下一样,都是身姿魁梧之辈,这金冠紫衣,贵气之重,若非真龙,又岂能驾驭得了?
甫一见面,宋承乾竟主动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五弟可教孤好等!”
看来两兄弟的确感情不错,宋泰竟是连礼都不行,而是立刻向宋承乾引荐道“太子哥哥,这位就是张先生之前提过的,南宫世家的怀玉公子。”
南宫怀玉一拂袖,长揖及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末学南宫怀玉,拜见太子殿下。”
世家出身,最为守礼,一个是庶民,一个是储君,行此大礼,并不为过。
宋承乾看向南宫怀玉,顿时眼前一亮,不过这个眼神落在最后面,并未被几人所注意到的,令狐貂的眼中,只觉得其中好似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什么,并非单纯是见到人才之后的欣赏眼神。
宋承乾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拉起了南宫怀玉的手,热情得让令狐貂更觉怪异。
“好,好,怀玉,快随孤上座吧。”
南宫怀玉脸色不变,只不过硬生生抽回了手,婉言谢绝道“殿下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在下一介草民,初来乍到,又岂有资格配享上座,还请殿下见谅。”
宋承乾闻言,脸色一僵,一旁的宋泰看出他的不悦,赶紧大笑着打圆场道“哈哈,古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昭烈帝三顾茅庐,武侯出山,太子哥哥亦是求贤若渴,以怀玉公子的大才,当然配得上上座,况且这是私下聚会,怀玉公子不必太过拘束。”
却不想,南宫怀玉依旧站在原地,一拱手,坚持道“寸功未立,而居高位,恐惹人非议。”
宋承乾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傲慢,似在质问,又似在发泄。
“何人?何人敢非议孤啊?”
宋泰见势不妙,直接岔开了话题,道“太子哥哥,怀玉公子初来乍到,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习惯咱们长安的风土人情,我看不如改日再说吧。另外小弟还有要事须与太子哥哥单独相商。”
宋承乾一听这话,这才暂且按下了心中的躁动,看了眼二人身后的令狐貂,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悦,责怪道“五弟,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连这饲马运菜的下人也带上殿来?”
不等宋泰代为解释,令狐貂便突然上前一步,拜倒在地,朗声道“在下令狐貂,原籍陇右,希望留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做事。”
人贵自知,令狐貂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很清楚,他与南宫怀玉之流有最直接的一个区别,那便是他若不拉下脸来求,是什么也得不到的,所以他的身上并无文人士子们一贯有的高傲,而是敢于主动求一个机会,乃至于被人羞辱也当做耳旁风。
宋承乾看了他一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过瞥了眼身旁那低眉垂眼的南宫怀玉后,还是摆摆手,道“罢了罢了,看你远道而来,也不容易,若是将你赶走,孤也于心不忍。这样吧,你去伙房那边补个缺,好好做事,孤自不会亏待你。”
令狐貂抬起头,一脸愕然之色,他想了很多情况,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个样子。
宋承乾见状,脸色有些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