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主动送进“雪地”的人,可以被她远距离地主动送出。然而同样是进入“雪地”的骆驼,确实依靠着吉他盒子收集了罗雅自己的花瓣而进入的,只能靠肢体接触的方式才能够把她给送回现实了。
程兮已经开始行动了,而时间一久,刘贯德必定会起疑心。她必须要尽快处理掉不知为何混入这场舞台的骆驼,然后再逮到刘贯德,就大功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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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挂断了,哔哔声已经响了挺久了。罗雅把手机塞到了短裤的包里,重新把床单披到了头上恰好的位置,可以让雪花不至于碰到自己的脸颊而自己却可以看清楚外界。
“好了,小若,你在哪里呢”
回想了一下,在刚才吉他盒子忽然打开,无数的花瓣纷飞出来时,骆驼的的打扮是十分朴素的,短袖短裤平底鞋,除了那个硕大的吉他盒子就和其他人无异了。她进入到“雪地”里来了,必定是毫无遮拦的,那个房间里面唯一可以用来遮挡雪花的床单已经在自己手里了。
这样想着,或许骆驼已经被沾染了?
罗雅这样想着,但是身体上的戒备完全没有松懈。骆驼和她师出同门,彼此之间的能力熟悉地如同坦诚相见,她并不相信这个师妹就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雪花给擒拿走。
然而,现场却传递出令人恐惧的安静。非阴郁者的正常人只能在这种环境下待着不到十分钟,就会不受控制地去主动让雪花沾染自己。
罗雅感觉自身打了一个寒战。就算自己是阴郁者,这样的死寂也并非能够一直承受下去的。再过不了多久,也许半个小时,也许十分钟,自己就会难以控制意识,被这寂静所引导着主动去触碰雪花了。
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病房,床上也没有褶皱的痕迹,因为虽然是同一地点,外界和“雪地”是完全分开的,彼此互相不会干扰。罗雅单手紧紧捏着床单,感觉心脏的速度越来越快,另一只手则是毫无征兆地从上衣中掏出了一把小手枪。
任何人看到这一幕估计都会有些傻眼,在前不久和骆驼的争斗中,她才从胸膛的沟壑里取出一把匕首,现在居然还能掏出来一把枪!
“小若,你别躲躲藏藏的了,你到底在哪呢?”
罗雅下意识地把心里的话语念了出来,想要稍稍缓解一下周围的安静。越是安静,她的头就越像是快要爆炸了一样,在这种场合下一个人呆久了,犹如被五匹马车狠狠地往好几个方向拽着,再有个十来分钟就要裂开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踏踏的声音让她清醒了不少,嘴里呼出的气息却沉重地有如冰雕。明明正值大夏天,“雪地”的温度和外界的保持一般无二,但是现在裹着床单的罗雅却感受着从脚底传出的冰冷。
门的背后没有。厕所里面也没有。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骆驼,几乎不可能趁着雪花落下的间隔逃出这个房间。
罗雅扫了房间一圈之后,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没有人,没有任何人在,骆驼十有八九已经被雪花沾染了,现在估计正犹如无头苍蝇一样离开了医院,在街道上胡乱地逛着。
一丝放松而苦涩的微笑浮现在了嘴角,罗雅忽地跪到了地上,眼睛有些无神地望着水泥地面,嘴里半张着说不出话。过去和自己这么多年的师妹,曾经感情十分亲近的这个可爱而过分严肃的师妹,现在也终于是以某种方式离开了人世了。
如果没有“明眼”在场,目前为止没有人可以救得了被“雪地”带走的人。她忽然想了个岔子,“明眼”到底是通过什么能力,才能够看到那些已经销声匿迹的人们的呢?
在他的眼睛里观察这个世界,又能够看到什么呢?
罗雅在地上差不多跪了大概三分钟,表达了一下对于消失了的师妹的默哀后,身边悠然地出现了一些花瓣。她虽然没有磨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