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憨憨地笑。
铁留回到家,那间破落的小院,地方不大,一家五口生活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房子小,两边邻居都已经把围墙加高,中间的小院子更像是一个小笼子,两边的围墙就像两堵墙把太阳都遮住了。
屋内总是黑漆麻乎的。
老母亲还在咳嗽,感觉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看见铁留进门,两个孩子围到跟前,转着圈地看着父亲有没有带回来吃的。
老母亲看见儿子浑身湿透,脸上有伤,心疼地说
“留儿啊,这是咋了?谁打的这是?”
铁留憨憨地笑着“妈,没事儿,不小心掉到河里去了!我正热着呢,正好凉快一些!”
老母亲继续咳嗽着,眼泪流了下来。
这时,妻子提前一大桶衣服进来,秋天的风把妻子的脸吹得黑红,脸上也皴了,显得比同年龄的女人年长许多。
看见铁留,又是心疼又是狠铁不成钢。
第二天,铁留一早起来准备接着去码头看看有没有活干,先来到母亲的房间,母亲咳嗽的脸色蜡黄,已经昏迷不醒。
铁留急得团团转,让妻子去请大夫。
大夫到了家门口,看见铁留的家境,再一看家里的寒酸样子,扭头便走。
铁留憨厚,不懂得圆滑,只能拖着大夫,不让他离开。
大夫无奈看了看老太太,连脉都没有摸,就开了几附药,让铁留去抓,匆匆离去。
大夫好歹给看了病,可是买药总得掏钱吧。
铁留一愁莫展,真是掏空了口袋也拿不出一文钱。
这个时候,邻居敲门而入,一手拧着铁留儿子的耳朵,一手拖着铁留女儿。
“我说你家这两个是怎么回事?”
邻居怒视着铁留。
“这个小崽子跑到我家偷我锅里的馒头,被我抓住了!”
领居一推女孩,小女孩无防备,一个跟头摔倒了,张着嘴哇哇哭着。
原来,兄妹二人饿得紧了,看见家中实在无吃食,外婆又卧病在床,看起来今天的饭食又无着落,于是,二人准备到村边的树林里挖野菜,说不定还能采上几个蘑菇。
但是妹妹小,路过邻居大婶家的时候,她家刚刚蒸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那香气顠进了妹妹的鼻子里,哪里能抗拒这种诱惑,于是趁哥哥不注意,跑到大婶家厨房,偷了两个馒头,被大婶人脏俱获。
哥哥为了保护妹妹,一路也被大婶揪着回到了家里,此时看见妹妹摔倒,也不顾领居大婶手里是不是拧着耳朵,双手狠狠掐向她的腰间,捏着一块软肉使劲掐去。
大婶吃疼,松了手,然后哥哥逃了束缚,一头向大婶顶去,把大婶顶在门上,摔得仰面朝天。
这些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大家还没有机会明白事情的来胧去脉就已经天翻地覆了。
哥哥知道闯下祸,拉起地上还在哭的妹妹跑了出去。
只剩下气得大喊大叫的大婶或目瞪口呆的铁留夫妇。
晚上,忆娘吃完晚饭,拉着玄汐和长黍二人出来消食。
二人极不情愿,最后忆娘说,回来请俩人吃长街里的小馄饨,二人才开心地跟着去了。
三人一路笑着闹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一间院子前,那个小院子看起来憋屈得很,两边的房子高出他家很多,简直就像是一间专门堆放杂物的小偏房。
刚走到门口,一个男孩子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冲了出来,差点撞上三人。
门里好像热闹得很,又哭又闹,忆娘看看长黍玄汐二人,上前去推开了虚掩的门。
门里一个大婶跳着脚骂着街,说着没家教,早就应该拉走抓进衙门之类的话。
另一个大汉脸一阵青一阵白,正一声不吭地坐在地上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