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碗阳春面。
因为怕了张俊山的唠叨,张俊平都没敢要求饭店加鸡蛋,更没敢提议吃肉包子。
吃完饭,把张俊山送到铁路货场之后,张俊平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节约是美德,但是抠可不是好习惯。
抠门之所以令人讨厌,因为抠门往往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困扰。
在张俊平看来,我出来费心巴力的为家具厂要账,住舒服一点的三人间,吃几个肉包子,阳春面里加个鸡蛋,一点都不过份。
但是,就因为张俊山的抠门,让张俊平多花一分钱都有一种负罪感。
送完张俊山,张俊平又和董建军回到仪表厂。
仪表厂也是家具厂的客户,还是欠钱的那种。
到了仪表厂,张俊平被门卫拦了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
张俊平掏出烟递给看门的老大爷一根烟,又拿出介绍信,“大爷您好!我是金河家具厂的,有事找你们厂长!”
看门老大爷接过张俊平的烟,又扫了一眼张俊平介绍信上的红章,才开口道“金河家具厂?你等着,我给你打个电话问一问!”
也许是张俊平的烟起了作用,看门老大爷没有为难张俊平的直接转身进传达室去打电话。
这年月,工厂的大门比政府机关的大门还难进。
很多行政机关虽然也有传达室,门卫,但是你进去,传达室根本不会阻拦。
反倒是工厂,不是本厂职工,想进厂区,根本不可能。
必须要在传达室登记,请示之后,才能进去。
就在张俊平心里琢磨着一会进去,见到厂长之后怎么开口,看门老大爷回来,对张俊平说道“厂长去开会了,不在厂里!你改天再来吧!”
“大爷,能问一下,咱们厂长什么时候回来吗?”张俊平忙又低了一根烟,笑着问道。
“这个我哪知道,领导开会哪有准?
也许一会就回来,也许一天都不回来!”
“谢谢您了,大爷!
我也不抽烟,这包烟您留着抽吧!”张俊平把手里半包烟塞到看门老大爷的手里。
“这个……”看门老大爷有些迟疑,想接又不好意思。
“大爷,我向您打听个事,咱们仪表厂的厂长姓什么?”
一听张俊平打听的是厂长姓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顺势把烟塞进口袋,“我们厂长姓李!”
……
离开仪表厂之后,董建军有些犯愁道“虎子,厂长不在家,这可怎么办?
之前我爹和三舅也来过几次,第一次还好,后面几次都是这样,不是出差就是去开会!
也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会!”
“呵呵!二哥你以为厂长真的不在家?
人家是不想见咱们!”
“啊?!
那怎么办?
见不到厂长,这账怎么要?”
“没关系,走吧,咱们去仪表厂宿舍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
“打听一下仪表厂厂长住在哪里,然后我们直接去他家里找他!”张俊平说完,带头离开仪表厂。
来到供销社,买了两条带过渡嘴的大鸡烟,又买了四罐黄桃罐头,四罐麦乳精。
“买这么多东西?”董建军有些心疼的说道。
这些东西加起来可是不少钱,带过渡嘴的大鸡烟一条就要十块钱,四罐罐头,四罐麦乳精加起来也要二十块钱。
为了买这些东西张俊平身上的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明天再要不到钱,他们两个人就真的只能去睡候车室了。
张俊平和董建军都算是一表人才,张俊平一身藏青色的一副,董建军一身黄绿色的旧军装,看上去就不像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