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好奇这竹子的绣法吗?待会我就让人给你送去。
顾玉棠闻言,艰难地扯了个笑容回了过去。这个范思平,可真是会来事的,自己不过是寻了个借口罢了,他也晓得自己这是借口,还让人把衣裳送去她那里,给她研究竹子的绣法,这算怎么回事?
冯老安人和林氏都在屋里,她不好当众回绝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好呀!原想着范家公子还不肯呢,如今范家公子都主动开口了,那棠儿就好好研究研究,只是范公子说那绣法是祖传的,若让棠儿偷学了去,这可怎么使得?”
“不妨事的不妨事的,这绣法本就是要失传了的,如今既然顾姑娘要学,那就是帮我母亲把这绣法继承了下去,若我母亲知道了,指不定该多高兴呢?顾姑娘,你说是不是?”范思平说着,瞧着顾玉棠一副计谋没得逞的模样,不知不觉就笑了出来。
这个范思平,可真是会来事的。自己不过说了一,他就来接上来后头的二三四五六,还帮他们家继承绣法,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功夫?若姜知明那个混小子在场,指不定三句两句就把那范思平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氏瞧着顾玉棠和范思平两人聊了半晌,一副很投缘的模样,就对着顾玉棠道“棠姐儿,你思平哥哥想要了解朋普的风土人情,要在咱们府里住上几天,这些天你就好好带着他,出去外头逛逛吧!”
顾玉棠正要回绝,冯老安人又来了一句,“棠姐儿,这些天城里不怎么太平,若是你和范家公子出去,一定得多带上几个小厮,再带上几个身强体壮的跟车婆子,若出了什么意外,赶紧叫了婆子回来禀告我们。”
冯老安人这么一说,就算顾玉棠想要回绝,也是没有办法了。人家都说了出去的时候带上几个小厮婆子,若再一口回绝,那就是不识趣了,顾玉棠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道“棠儿知道了,这些天棠儿就带着范公子在城里好好转转。”
待顾玉棠和范思平走了之后,红梅搀着冯老安人去了后罩房,梁氏这才敢问道“母亲,金平范家这是什么意思?范家三太太都和大嫂退婚了,还叫了范家三公子来做什么?难不成又不想退婚了,想要赖上咱们家?”
林氏看了一眼外头范思平和顾玉棠渐行渐远的背影,淡淡道。
“婚是范家三太太退的,可范家三太太又不是当家做主的大太太,我瞧着这范家三公子来,只怕是另有主意的。金平范家已然没落,一大家人都挤在小小的魁阁巷里头,但我方才瞧着范家三公子的谈吐,不像是出自没落世家的人。”
梁氏也瞧出来了林氏对那范思平很是中意,就提醒了一句,“母亲,我可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棠姐儿是大嫂亲生的,又是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她的婚事,总归是要问过大嫂,母亲可别一意孤行,倒插进来一脚,到时候平白惹了大嫂和定武侯家的不快。”
“不用你说,我也晓得这些。定武侯府虽好,就是门第太高了,我担心棠儿嫁过去,没享几天好日子,就叫她婆婆折磨得不成型。金平范家虽然没落,棠儿嫁过去是低嫁,可棠儿嫁过去,是能在娘家抬起头的,且有咱们顾家给她撑腰,也就不怕了。”
自从林氏亲见了范思平之后,心中又有了旁的主意。
外头都传,范家三公子范思平是个命不久矣的肺痨鬼,可如今她看范思平那模样,不像是个有病的,更别提什么命不久矣了。
范思平谈吐不凡,品性也不错,家世虽说差了点,可好在为人上进,考取了功名,棠姐儿嫁过去之后,有他护着也就不愁没有好日子过了。
梁氏知道了林氏心中已经改了主意,便道“母亲,金平范家是没落的世家,又没有分家,用的还都是公中的银子,他们家的姑娘儿子,嫁人娶媳都要从公中支出银子,姑娘儿子们的月例也是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