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屋里伺候的丫鬟,何时出现了个手巧且由眼力见的丫鬟,正要问雨燕的时候。
雨燕转过头来,就道。
“老夫人,那几株腊梅是三姑娘到后花园的腊梅林里头亲自动手剪的,因着三姑娘听说了老夫人甚爱梅花,若是剪了些盛放出的梅花,只怕没过几天就谢了,又要喊人进去梅林里剪了。
三姑娘说了,若是剪了些花骨朵,待到它盛放,还需些时日。完全盛放之后,又能摆上几日。”
说着,雨燕亲自捧了一盏茶,搁在了一旁的高几上。
“三姑娘还说了,梅花还是花骨朵的时候,有一股淡淡的梅香,老夫人伴着梅香入睡,也能睡得安稳些。”
冯老安人闻着雨燕搁在高几上头的那盏茶有一股淡淡的梅香,以为是茶水房的丫头在里头添了味梅花花瓣,掀开茶盏,吹了吹茶水上头的浮色,轻轻饮了半口。
回味过后,冯老安人觉得这梅香很淡,不像是把梅花的花瓣揉在茶叶里,倒像是把梅花上头的露水,用来做了这沏茶用的水。
瞧着冯老安人把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雨燕在一旁就笑了笑,就道。
“三姑娘果真料事如神呀!三姑娘说,在那煮茶的水壶里加上些腊梅上头的晨露,老夫人就会多喝几口。没成想老夫人不但是多喝了几口,连一盏茶,都喝得干干净净。”
听得雨燕这样说,冯老安人也淡淡地笑了笑,随后问了句才,“棠姐儿呢?可差人送她回去了?”
“老夫人,三姑娘已经回去半晌了。在茶水房帮着丫头们煮了那碗含着腊梅晨露的水后,就被林老夫人差了梁嬷嬷来,给接走了。”
雨燕话音刚落,就听见了屋外传来了阵小丫鬟的声音,是蔡氏屋里伺候的丫鬟,过来求见冯老安人的。
雨燕不敢擅做决定,抬起头往冯老安人这边看了一眼,问了冯老安人的意思,“老夫人,这丫头,您是见还是不见?”
“既是蔡氏屋里过来的,我便不见了。待会你喊个小丫鬟,让她带着那丫头去茶水房里头喝几盏茶,拿个几吊钱赏她,就把人好生送回去吧!记得叮嘱她,仔细照顾着蔡氏,不得有片刻的怠慢。”
冯老安人说着话,眼里闪过了一份愧疚,不过转瞬,就在她的眼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蔡氏毕竟是她当初为顾礼华挑的儿媳,如今重病在床,她这个做婆婆的没去瞧上几眼,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傍晚,瑞月院里头。
蔡氏拖着孱弱的病体,靠在窗下的软榻上。身上披着几件厚厚的锦被,怀中抱着一个鎏金的汤婆子,脸色很是苍白,甚至于苍白到瞧不见一丝血色,有气无力地交代着底下的婆子做事。
刚用过晚饭,蔡氏就吩咐人把顾礼华书房伺候的管事妈妈和伺候笔墨的丫鬟,一起喊了过来。
“你们都是在老爷书房里头伺候的,老爷前些日子病了,身子还没好全,还需你们多上点心。夜里风大露水重,记得在屋里燃上炭盆,这样老爷夜里睡着的时候,也不会着凉。”
蔡氏刚嘱咐完,底下跪着的丫鬟婆子皆异口同声回了句‘是’。
突然,蔡氏身边伺候的秋华从外头急急忙忙走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禀了蔡氏一样。
前些日子,蔡家老太太听说蔡氏病了之后,特地带了儿子媳妇前来看她,见自己闺女消瘦成这副模样,蔡老太太心疼,特地留下了自己身边伺候的丫鬟,来照看着她。
把秋华这个蔡家的丫头留在顾府里头,一来是希望她能好好照顾蔡氏。
二来则是要盯紧了顾府,若是顾府起了想要等蔡氏死后,纳填房的心,一定要尽早报回来,到时候蔡家定会喊上人,到顾府里闹上一通。
蔡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