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晚间,牧公派人传来消息,说此事已经在皇上面前提过,皇上态度不明,既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我猜测今天晚一些时候,皇上会到我这里来,就此事与我商谈,我招你前来,就是想要看看你的态度与志向,若你不愿从军犯险,姑母绝不会逼你,毕竟你是我们李家现在唯一的独苗,若你有事,满仓恐怕会恨我一辈子。”
李勋刚刚的热血已经冷却下来,经李怡这么一说,心中顿时紧张起来,这可是真正的战争,是要死人的。
“姑母,这次出兵,很危险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李怡瞪了李勋一眼,随即说道“具体战事行动,我一个妇道人家,自是不懂,不过听皇上的语气,此次出兵,应该是十拿九稳,轻而易举,所以我便动了心思,让你随军出战,以获军功。”
听了姑母的话语,李勋心思顿时活泛起来,又没有什么危险,又可以体验真实战争场面,想想都是让人兴奋难耐。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有太监回禀,皇上赵智已经和诸位政事堂相国议事完毕,或许会来长乐宫,李勋于是告辞离去。
出了皇城,一眼便见到几名官员正站在门口,其中一名年近五十的男子,身材魁梧,面相刚毅,像是武将,正在那里来回走动,脸上有着焦虑之色。
“安公公,那名走动之人你可认识?”
李勋对着身边一名十三四岁的小太监低声问道,此人姓安,也是在长乐宫做事,像李勋这种外臣,每次进出皇城,身边都是要有太监跟随的,说是监督也不为过,皇城虽然是皇帝早朝以及政事堂办公的地方,但是皇帝的后宫也是在其内,但凡大臣进出,都是要有太监在旁跟随,以免走错了地方,坏了君臣之礼。
“这个人奴才倒是认识,乃是安国大将军黄詬。”
李勋点了点头,原来他就是黄詬,李勋听赵询谈及过此人。
黄詬出身河东名门黄氏,家族仕晋数百年,良将辈出,其祖父在僖宗一朝曾经贵为左相兵部尚书,其父在平宗时代做到了岭南节度使,最后入朝拜相,可谓显赫一时。
黄詬自幼熟读兵书,艰苦好学,但是为人性格木讷迟缓,说简单点就是很笨,总比别人慢几步,所以不受其父喜爱。
黄詬一直到了二十五岁,数次科举不中,最后得父门荫,受职正八品宣节校尉,总算是入了仕途。
天明九年,平宗率领三十万大军御驾亲征河北,结果大败,当时三十岁的黄詬,已经升为左武卫亚将,领军五千拼死断后,最终成功护送平宗返回丰京,因此大功,受封南謝开国县侯,左武卫大将军。
赵智继位之后,对黄詬颇为重用,二十年间,黄詬领军作战十余次,多有战功,承平三年,黄詬受封安国大将军,封爵南謝开国县公。
有意思的是,黄詬领军作战十余次,从未有过大胜,却也从未有过大败,但凡他领军作战,不是小胜,便是小败,因此世人皆戏称他为平庸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