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县太爷单成沉默着,脑中却金戈铁马征战不已,以期确定最后收获的利益。最后,他想到了辛坦之。然后抬眼看着云树,“你真是辛大人的徒儿?”
“是的。”
“你与我说这些话,是你师父所教?”辛坦之若是懂得如此谋划,又怎会一再被贬,直至无奈辞官?
云树一滞,瞬间又反应过来。
“我刚才跟大人说过,如今之改革是由户部起始的,第一份呈交给今上的改革章程是先父所拟。”
饶是她心性再坚强,一再说到这让她父亲丧命之事,还是撑不下去了,面色变得沉重,忍住眼泪道“家父在时,曾与我说起变法之事。作为变法首倡者,家父深知变法之旨要。今上心系变法,我所言,也是心怀百姓的李大人与今上所想做的。严格执行上首的命令,自然不会出大错,但若想出彩,在大人的仕途上有所助力,就必须另辟蹊径。大人可认同?”
她不想详提当时所历之事,可是她一个小孩子,人人都会将她的话看轻。擅自调整谈话方向,准备不足,她并没有把握去说服县太爷。
她之所以吐露这些,也因为从张景的情报中,这个单成,还是愿意为百姓做事的,有野心。或许她可以由下而上,理清变法事宜,帮助父亲完成遗志。但这个想法可以说是十分大胆。
单成不接云树的问题,而是威吓道“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你为何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怕我以诋毁变法之名将你拿下?”
云树并未因为威吓而退缩,“大人明知,我所言,并非诋毁,而是一般人不敢想,不敢说的话罢了。大人已经遇到了变法难题,便是这变法存在问题的明证。若我说,我相信大人的野心,愿为大人的仕途助力,大人可愿相信?”
“你从哪里得来的信任?”单成炯炯有神的眼睛变得锋利。
这个问题关系到张景,云树不方便说,但既然话说到这里了,既然自己对这县太爷有所图谋的心思也已展露,摊子真铺大了,只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刚要开口,却听余宏道“云大人既然心系变法,自然手下有人去搜集信息,只是这些人并非官家之人,而是云大人的人。这些人既然可以搜集变法的信息,也可搜集大人的信息,树儿的信任,便由此而来。”
单成看这一直不说话的少年开了口,话说的更是滴水不漏。
“上午县衙前的事,你们也并非偶遇吧?”
余宏道“我们确为水利之事而来,更为县太爷的仕途而来。现在我们已将底牌亮出,不知县太爷的底牌如何?”
单成嗤笑,“云家在官场已无人,你们能为我谋什么仕途?”
“我们所能做的,就在一个‘谋’字!谋人所不敢谋。仕途之路,自然需要有人提携,更要自己有胆量、肯办事,且将事情办到主子的心坎上。我们有谋,大人可有胆?”
单成不说话了。他有野心是不错,可要说谋划之力,确实不如这两个让人咂舌的聪慧少年,而胆量,他还一时真难以确定自己对仕途的野心,究竟能将自己推到哪一步。
余宏道“既然大人心性未定,不如好好思量一番,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
单成睁大眼睛这就要走?不接着劝我了?我还没下定决心呢!话怎么能说一半呢?
余宏微勾唇角道“大人若想明白了,白树村,云宅,恭候大人。告辞。”
余宏起身行礼,云树也忙跟着起身行礼。不等单成说话,余宏牵起云树就走了出去。
单成的脑袋有些乱,愣在那里,倒未阻拦。
走到官衙前,张景张着扇子,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拖拉着就从阴凉地冲出来,“怎么样树儿?谈的如何了?”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