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的家园,我仅有的家园,却是在北方。维蓝迪尔注1的子孙一直生活在这里,由父及子,世代延绵,血脉始终未断。我们的日子辉煌不再,人口也日渐凋零,但这把剑总有新的继承人继承,代代相传。波洛米尔,我要同你这样说我们是孤独的一族,是荒野中的游民与猎手——但我们追猎的永远都是大敌的爪牙,他们的踪迹遍及各地,不仅仅是在魔多而已。”
游侠带着一种自豪感与使命感,他看向宰相之子,用一种费恩从未听过的严肃语调说道“倘若刚铎是一座坚固可靠的高塔,那么我们便一直在扮演另一个角色,有许多邪恶之物,你们的铁壁与利剑都不曾遇见。对于你们国界以外的地区,你知之甚少,你提到了和平和自由,但若不是我们,北方岂知二者为何物?只怕他们早就为恐惧所毁。但是,当黑暗之雾从荒无人烟的山岭中出动,从不见天日的树林里鬼祟爬来,他们全在我们面前作鸟兽散。如果杜内丹人坐视不管,或者全进了坟墓,哪条路还会有人敢走?那些安静的地区和单纯的人家,夜里哪里还会享有安眠?”
小法师不得不承认,阿拉贡的演讲极具说服力,在他讲出那一番话之后,弗罗多更是用崇敬的眼光看向游侠,在他想来,夏尔能够如此平静,行走于大地之上的杜内丹人功不可没。但在阿拉贡提出断剑重铸之后,他将前往米那斯提力斯的时候,波洛米尔再次提出了疑问。
“你说,伊熙尔杜的克星已被寻获。”波洛米尔说,“我也已经见到了半身人手中那个闪亮的戒指。但是,据传伊熙尔杜死于这个纪元伊始,那么智者是如何得知这个戒指就是他的那一个?它又是如何流传了这么多年,最后被一个这么奇怪的使者带来此地?”
即便波洛米尔语气恭谦,但那怀疑之情还是显而易见。埃尔隆德只能请不断抱怨的比尔博来叙述这件事,霍比特人觉得此时应该是吃东西的时间,他们才吃过了早餐,午前茶可还没有着落呢。但埃尔隆德不为所动,他提醒比尔博,如果霍比特人不把自己的故事平铺直述,不说午前茶,就连午饭和下午茶都会来不及吃。
事实上老霍比特人对于讲故事没有一点抗拒,他十分乐意去好好讲述自己的冒险经历,包括和咕噜在地底的整个冒险经历,比尔博甚至没有省略任何一个谜语,如果不是埃尔隆德即使制止了他,他还会讲到自己的生日宴会,还有他从夏尔消失的事。
紧接着,从比尔博那继承了戒指的弗罗多就开始讲述他从收下魔戒保管的那天所经历的一切,从霍比屯到布茹伊能渡口的每一步路,这让无所事事的小法师也收获了一些目光。尤其是格洛芬德尔,他的目光更是让小法师有些不舒服,因为这位精灵似乎知道一些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
来自灰港的加尔多则提到了萨茹曼,作为通晓魔戒知识的白道会首领此时却不在场,这未免显得有些奇怪。甘道夫只好提到了他多年以前闯入多古尔都的死灵法师的大门时所发现的一切,他发现那所谓的死灵法师事实上是再度凝聚成形的索隆,而萨茹曼提议只是监视,而不是公开对抗,但随着索隆的阴影逐渐增长,白道会最终决定将邪恶从黑森林驱逐出去,也就是在那一年,魔戒被发现了。
事实上索隆只是假意退败,他返回米那斯魔古尔之后面宣告自己东山再起,白道会也担心索隆会找到魔戒。但萨茹曼则一直宣称,至尊戒已经被冲入大海之中,是永远不可能在中洲被寻获了的。
然而所有人都被萨茹曼哄骗了,甘道夫担心当时比尔博手中的戒指便是至尊魔戒,但出于谨慎与恐惧,他并未向任何人提起——那是十七年前的事情了,后来魔戒便传给了弗罗多,而甘道夫也发现,夏尔周遭的探子与奸细越来越多,甚至包括了飞禽走兽。于是甘道夫请求杜内丹人的帮助,让他们加强了警戒,同时他也与阿拉贡表明了心中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