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出生到现在,楚晋就没有离开他这么久过,如今再见,话还没出口,眼泪反而先下来了,当下也没了尊卑,颤颤着上来也不及行礼,抖着手去捏言书的手臂和胳膊,心疼的嘴唇直哆嗦:“天可怜见的,怎么又瘦了这许多。”
“楚伯……”言书哭笑不得,反握着他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怎么每回见我都是这句话,照您这样说,我岂不与骷髅无异了?好了好了,便是再瘦,也全须全尾的话回来了不是吗?何至于伤心?”
“是是是。”楚晋抹了抹泪,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到这儿,想起殒命的韶华烟岚来,才刚止了的泪又要往下掉,怕宛芳瞧见反勾起她伤心,只得趁着她不注意背过身去偷偷抹去,嘴里只重复着回来就好。
久别重逢是喜,正事却也要办,言书叫宛芳传话给韩硕,让楚晋上来,就是想好好理一理这几个月的亏空。
宛芳拉着许渐吉去小厨房给言书弄吃的,元夕守在屋外,言书带着楚晋一道,想要趁着这几日将支出一一核算清楚。
按着秦敛的意思,原是想拨三个账房先生过来,与他们一道清算,毕竟数目庞大,只他们两个怕是要算许久。
只是才提出来,就被韩硕驳了,说是带一个已经是皇上特许,人多了也不好安置,这才作罢。
好在,宛芳许渐吉在这方面都受过训练,必要时候可以拉来充数。
秦敛很细心,所有账目都有归总,叫人一目了然,倒叫省了不少功夫。
言书大致翻检了一会儿,心内有了谱,总算都在自己的预计之内,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楚晋知他所想也是感慨:“这次时疫虽说发的突然,可好在在那之前三爷对各个堂都做了处置,将墨轻骑的人及时提了上去,令行禁止,这才保障了后勤补足不拖后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所谓墨轻骑补足堂主位,这是在言书上位之前,言琮就在着力做的,后来又借着自己的死叫儿子发了一场威,才彻底挑起了下头的反义,给了言书彻底清楚的理由。
说起来,加上上回穆家庄的事儿,这已是第二回见成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