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的往内传报,说是言书回来了。
言闵还未起身,倒是楚晋有了动作,急急的迎了出去,那模样,倒叫人看了不是滋味。
八角原是楚晋一手带出来的,因从小跟着言闵,分家的时候自也跟着出去了,如今见这情形,虽为自家主子抱屈,却也没说什么,只得讪笑了几声道:“三爷好歹是回来了,这时辰,大约也是累极了,难怪楚伯心焦。”
言闵哼了一声,嗤笑道:“他这样通晓仕途经济,处处钻研,自是该心累的。这样的天里,还能混到这么晚回家,仗着别人宠他,越发任性胡闹了。”
自家主子的心性,八角一清二楚,眼下也没法说什么,只小小的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也就是了。
言闵若不是担心,何至于冷坐这许久?也只他口是心非,不知道在别扭些什么。
作为二爷的贴身奴才,八角自然知道,若说从前,二爷对三爷那是真讨厌,那种厌恶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一般,根深蒂固的。
可自上回两人彻夜倾谈后,这样的情感早就变了质,不说旁的,但只看在军营这几个月,他至少不再对言家托人带来的东西避之不及了,甚至还有几次,提了笔,想着写些什么,却因为生疏,不知家书这样的寄情之物该从何落笔,终是放弃。
这些变化,他作为贴身侍从,往往比主子自己还要清楚这里头的变化,只是,知道归知道,说出来却是万万不敢的。
所以,在言闵这般义愤填膺的斥责言书时候,八角也只能无奈陪笑罢了。
此刻已近后半夜,言书只以为楚晋睡了,谁曾想,远远就看见家里头灯火通明的,倒像是来了客一般。
这边正疑惑呢,一抬眼就看楚晋着急忙慌的跑出来,不由笑道:“楚伯,这样夜了,你怎么还没睡?改明儿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岂不又是我的罪过?下回可不能这样了,白叫我悬心。”
楚晋赶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直看着他红光满面,半点油皮也不曾破才算放心,才刚喜悦的心情算是压倒了忧虑,高高兴兴的对言书道:“二爷回来了,在正屋等您好半晌了。见您迟迟不回,也是跟着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