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又伸手去够。
主位常年不受宠,栖凤宫许久不曾有人踏足,倒是如这红墙之中的世外桃源一般清净随意。
冯箬兰笑道“你这会儿还想着来瞧姑姑,只怕过些年嫁了人,便不稀罕姑姑这儿的点心了。”
“等世子殿下成了婚,我便出城南下去找哥哥,嫁人倒还早得很。”
卿砚在一旁做针线活儿,闻言也抬头插话“我瞧着姑娘与世子殿下投缘,他便肯放你走?”
她这一提,冯锦忽地又想起昨夜那些荒诞的话来,忙晃晃脑袋“他必是要放的,听闻伶妃娘娘家的小侄女儿生辰八字已让太子妃过了目,不日成婚,哪还能容我留在身边。”
她幼时也听过冯箬兰与卿砚谈论贺楼月,只觉这人难缠,想必她的侄女也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
“我若真走,姑姑和姐姐可也舍得?”
冯箬兰与卿砚对视一眼,旋即柔声道“舍不得,但你能离开皇城是再好不过了,姑姑这么多年只盼着你平安而已。”
皇宫西南角,贺楼月所居的妙音殿里此时也是家中女眷进宫拜见,分外热闹。她虽已不是盛宠正浓,却也因她母家的缘故不曾受亏待,特许这新年的片刻团圆。
可身为宫妃,家族的荣耀便得时时刻刻拴在身上。贺楼月深知自己也该努力些居个高位,帮衬家中。
像如今这般,连她自己都要靠着父亲的功绩得皇上恩荫是万万不可的,这样得来的好日子,无论是于她还是于家里都是朝不保夕。
“嫂嫂,本宫听说允安的生辰八字都已经送到太子府去了,不知那边儿给没给回话?”贺楼月母亲早亡,今日主要是长嫂李氏领着女儿们来的,人才坐定,她便旁敲侧击地打听。
李氏是贺楼家长媳,可当年过了门却总也不见肚子有动静,等两房姨太太相继诞下儿女,她的贺楼允安才姗姗降生。
虽是个三小姐,却因嫡出的身份备受父母宠爱,也承担了同她姑姑一样的期冀,可巧长得也惹人怜爱,自小便是叫全家人奔着皇妃养的人儿。
“回娘娘,还未曾有回话。世子殿下选妃是大事,想来太子府中总要好生商量。”李氏瞧了一眼乖巧坐在一旁的女儿,顿了顿却又道,“只是臣妇着人探了探,说是世子殿下没有将允安封妃的打算,只松了口说或许封个侧妃,不知是哪点没瞧上。”
贺楼月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戒指玩儿,进宫快十年了,她多少也收敛了些心性,只说“能进太子府便好,至于正妃侧妃,一是看允安的出息,二要靠哥哥的本事。”
她似乎没有替自个儿侄女美言的意思,也怕是没有给皇上吹枕边风的机会,李氏便也不再言语,打了个哈哈说起旁的事,坐了一会儿领着人起身告辞。
送走家中的一行人,贺楼月静静地坐在窗边喝茶歇息。璃词端了点心过来,几番试探,终于开口“奴婢听人说,世子殿下从小与他那伴读交好,不分你我。瞧不上咱们允安小姐,怕是叫什么人迷了心窍。”
“世子的伴读,左昭仪的侄女?”贺楼月闻言抬头,凡是与冯箬兰有关的事,她都好似长了三只耳朵一般卯足了劲儿听,“我说呢,原是有狐狸精作祟,还以为小世子眼光多么高。”
“左昭仪失宠十数年,却依然挡着娘娘的路,居高位,享特供。她那侄女,名义上是罪臣之女,是世子伴读,背地里怕是早就勾引主子了。”璃词啐了一口,“果真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孩子,都是狐狸精。”
“既是狐狸精,扒了她的皮,露出妖物的骨头来便是。她姑姑挡本宫的路,没道理还放任她挡允安的路。”方才虽不承诺李氏什么,可毕竟是自己的侄女,她也有私心。若自己不能复独宠,让贺楼允安接替了她也更好。
可放下了一切与家族荣耀有关的心思,贺楼月又觉着自己实在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