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上下扫了他一眼，一幅你莫名其妙的表情，“这么自信，你怎么不自请去当门神！”

顾安庭的心中升起一种挫败感，他本以为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对女子建起的防线固若金汤，此生没有谁可以左右他的情绪，却没有想到，被这么个小姑娘直捣黄龙，彻底乱了心神。

“你不知道吗？人们叫我小阎王，见到我都要绕道走。”

小青鸾横了他一眼，脸微微一侧，轻巧地挣开了他的手，“哼，怕什么？你能奈我何？”

顾安庭终于觉察到她的不同，她的脸那样明媚清晰，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子的馨香，可是她的身体却与旁人不同，如一双蝴蝶的翅膀，每拍打一下看似倾尽了全力，却没能留下任何痕迹，她——不是完全的实体，她竟然是虚幻的。

顾安庭去牵她的手，既而去抚摸她的脸，想要验证心中的猜测，眼前突然一花，小青鸾化作一团粉色的烟尘消失无踪。

顾安庭情急之下双脚狠狠一蹬，却踩了一个空，木架上噼里啪啦滚下几册卷宗，砸在他的头上，他这才发现，自己仍旧坐在地上，不知道是被砸懵了，还是被刚才梦境的真实给迷住了，他在脑中来来回回想着小青鸾方才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的心里就蒸腾起了怒气，虚活了二十七载，被一个小姑娘迷了心志也就罢了，这他娘还是一场梦，“荀青鸾，荀青鸾”，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心里的复杂的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天色渐亮，顾安庭颓然站起身，抬脚往出走，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脚下踩着的是一卷卷宗，他连忙打开来。

“隆德四年初，建安伯府庶出双生女儿，万静怡，万静贞，年方十二，在元宵夜花灯会走失，遍寻无果。”

顾安庭眼前一亮，慌忙四下里寻找，果然在地上发现了几卷卷宗，他将卷宗紧紧握在手中，昨夜她真的来过，她说她是来帮自己的，竟然是真的，顾安庭仰头笑了几声，笑声清亮，直抒心意。